赤炎金猊兽一转过头来,殷童便瞧见了那双似铜铃一般巨大的眼瞳,像镶嵌在墙壁上的夜明珠一般,散发着幽幽光芒,死死盯着殷童和上前而去的慕容黎。
那双眼睛里透露着的信号,让殷童有些慌乱,一双腿霎时间被定住了一般,她整个人几乎要石化了,动都不敢动弹一下。
殷童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那是死神锁定猎物的感觉。
枪打出头鸟,殷童现在有些后悔让慕容黎前去了,毕竟眼前这家伙实在太危险太可怕了,光是一个淡淡的眼神,便让人汗毛竖起,说不准,慕容黎一个疏忽,小命便会难保。
她刚想叫住慕容黎,让他回来时,然而已经太迟了。
“师傅……”她叫唤了一声。
慕容黎却好似没听见似得,自顾自走得离那凶兽越来越近。
一瞬间,殷童只觉得自己的咽喉似被谁掐住了一般,要讲得话一瞬间哽在喉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她此刻十分紧张,紧张到无法再说什么了。
她开始盘算着,要如何才能减少最大的伤亡。
殷童越使劲儿想,便越觉得心乱如麻。
原来人到了高度紧张的时刻,脑袋会一片空白。
殷童咬了咬唇,她的额头已然渗出了冷汗。
但她已经顾不得去擦拭干净了。
此刻她十分懊恼,只恨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如若自己能厉害一些就好了,不奢求会什么神奇的玩意儿,哪怕是一点点能够跑路的小法术,都不至于会只能在这里干着急了。
殷童咬了咬唇,忽而感叹自己的自不量力。
当初到底是哪根筋不对,让她一下子便答应那农妇来铲除眼前这头凶兽的?
是那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正义感吗?
这天杀的正义感……
殷童下意识转头去望了望身后,见身后那道神秘的大门还在,她算是稍微放松了一些。
还好还好,等会逃跑还算方便一些……
慕容黎几乎是走到了那赤炎金猊兽的皮毛附近了,他甚至能感受到这头凶兽身旁不可小觑的气势。
他以为战役一触即发,这家伙乃是前任魔王留下的,战斗力定然高深莫测,且凶残无比。
瞧瞧外头那只妖兽,都被啃得只剩下一具残骸了,再瞧瞧那些前来送死的人族,更是连骨头都不剩余。
便可瞧见它的凶性十足!
于是乎,慕容黎警惕着,所有能量都积攒着,正准备迎接它的攻击时,却见那赤炎金猊兽不过稍稍转头看了看慕容黎。
它似乎是把慕容黎当成了先前那些普通的人族。
眼珠子懒洋洋地转了转,见慕容黎那微乎其微的身躯,只听自它的鼻息里发出了一声微风一般的噗嗤声,而后,它又慢慢转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赤炎金猊兽一动也不动,空气中似乎再一次响起了它那似击鼓一般的呼噜声。
一阵风呼啸而过,卷起它周身的蓬松的毛发,一瞬间,空气静得要死。
慕容黎愣了,就连在身后不远处围观的殷童也愣住了。
几秒过后,殷童缓了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想笑,但又没好意思笑出来,她用手指挠了挠脸,缓了缓尴尬,小心翼翼、一字一句地对慕容黎说:“那个,师傅,你好像……被嘲笑了?”
准确得说,应该是无视加蔑视才对。
慕容黎听完,这才明白这头赤炎金猊兽的意思。
他眯了眯眼睛,一副要发怒的模样。
“好放肆的畜生,敢蔑视本王的人,你可是头一遭。”
说罢,他一跃停在了半空中。
同时黑风围绕着他,一瞬间便显出了魔王原型。
身形高大威猛,墨红交加的长发,身后一对硕大的黑羽之翼,眉心处是妖娆诡异的纹路。
此刻的慕容黎,一双赤红色的瞳仁居高临下地望着那还在沉睡的赤炎金猊兽。
“你很喜欢睡觉是吗?那不如本王今日赐予你长眠于此的机会吧?”
说罢,慕容黎冷笑一声,抬手便是一道猛烈的攻击。
打在还在沉睡的赤炎金猊兽身上,那凶兽根本来不及躲避或者防备,便在睡梦中脊背被狠狠轰炸出了一个巨大的伤势!
一瞬间,赤炎金猊兽下意识扯开了嗓子仰天长啸一声,吼叫声响彻天地,地面顿时卷起狂风阵阵,哀嚎遍地。
赤炎金猊兽终于站了起来,它的身躯好似要贯穿天际一般,庞大无比,它抖了抖身子,脊背上一瞬间闪现出无数炙热的火焰包围着它,唯有一块地方流血不已,连火焰也无法将其保护起来。
那便是慕容黎方才轰炸出来的伤口。
皮肉已然溃烂,鲜血哗啦啦流了出来,滴落在地上,一个血洞看上去骇人又惊悚。
慕容黎挑了挑眉,展开的手掌中,正跳跃着一团浓黑色的火焰。
“魔王的烈焰可比得上你的火焰?”他的话语极度挑衅,赤炎金猊兽一瞬间就知晓了是眼前这个家伙攻击了自己,打搅了自己的美梦。
它顿时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顿时天地都要为之颤抖。
它龇牙咧嘴着,周身布满火焰,火焰好似有生命一般,护主似得紧紧保护着它,让它平添了几分气势。
感受到慕容黎的气息十分强大,赤炎金猊兽已然知晓眼前的人物是何许人也,所以纵然再如何生气恼火,它也未曾立刻回击过去,只是一双眼睛似深渊一般死死盯着慕容黎。
与此同时,慕容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