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红绸高挂,厅中遍布珍宝,罗缎尽是上乘材质,酒菜尽是佳肴珍馐。虽说没有彭振锋庆功宴那般盛大,但南都府还是有不少人想要讨好云家,云府的来客比肩接踵。而且,云若倾联姻的对象还是南都府富贾梁兆卿,自然还有不少陪嫁品,不说都是稀世之宝,也算价值连城。冲着这一家有权,一家有钱的份上,南都府的权贵也都会纷纷赶来。
不论外面多么热闹,仿佛都与自己无关,司喻慈还是如往日一般倚靠在窗前。纵使今日是自己的夫君再娶娇妻,她也丝毫不为动容。现在的她,除了每日为自己弟弟的处境担忧之外,与行尸无异,对生活和未来毫无憧憬和期待。不过,今天她突然想起了云杰穹另一个娇妻,她叫做梁熙媚,二八年华,但心计却比常人深得多。她二人见过一面,人前梁熙媚对她谦卑恭敬,人后见了她却连招呼也不愿打。这反而到正如司喻慈的心意,她就怕云杰穹的亲人对自己好,而现在她大可当他们都是路人。
“夫人,您可安好?”
司喻慈侧首望去,原来是云家军上将军“飞天狴犴”郭涵。司喻慈突然想到了,云府上下并非所有人都是冷漠之徒。这郭涵虽是武将,但自打从天都府撤离以来,他便对守护在自己身旁,既无僭越无礼的行为,也没高傲凌人的态度。可纵是如此,司喻慈也对他存有些许戒备之心,毕竟他还是云若倾的下属。
“无碍,郭将军不必理会。”
“属下告退。”
郭涵原本只是解手,路过此处见到司喻慈一人呆呆地坐在那里,这才问候一声。郭涵见其无事,便退开了。司喻慈慨叹一声,暗想如郭涵这般正直的战将,缘何要为云若倾这等势利小人卖命,她实在不解。估摸着酒宴快要结束了,云杰穹可能要与梁熙媚入洞房了,司喻慈突然笑了,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何会笑。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突然从花园方向传来一阵略显焦急的声音,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都是你,为何要带着来,这下完了。让我爹知道,一定打死我的。”
司喻慈听得声音近了,赶紧躲到窗后,用余光望着窗外。接着,只见到彭无畏和云游裳两人慌慌张张地从拱门内走出。彭无畏脸色惨白,看起来是被什么事吓得不轻。云游裳虽然也紧锁眉头,但比其夫君要镇定从容。
“你莫要慌忙,事已至此,怕也无用。”云游裳埋怨道。
“那要如何是好?”
云游裳驻足思考,想了大概几秒钟便有了思绪,她冷笑一声,道:“我有一计。”
接着,云游裳在彭无畏耳旁低语几句,彭无畏脸色好了许多,两人便快步离去了。司喻慈心中顿生疑惑,暗忖这二人窃窃私语,必无好事。不过,她不清楚两人究竟有何图谋,也便不愿多想。半个时辰过去了,云府内的宾客也散得差不多了,梁熙媚的婚房在府上西头,与司喻慈的卧房隔着还有数间房的距离。他们大可从前堂的玄关直接走出,可那云杰穹却还拥着梁熙媚故意从司喻慈房门前绕过,他这是故意要气司喻慈,但云杰穹这完全是徒劳无功,因为司喻慈丝毫不动气。见云杰穹似醉如痴,司喻慈也懒得理会,直接吹灭了灯烛,上床歇息了。
翌日一早,云杰穹要和梁熙媚为云若倾、司喻慈献茶。虽然极为厌恶,但司喻慈还是咬着牙做足这门面功夫。
“请姐姐接茶!”梁熙媚敬过云若倾后,虚情假意地将茶水递到司喻慈面前,没等司喻慈接稳,她便将茶杯松开,一杯热茶全都洒到司喻慈腿上。“哎呀!姐姐莫怪,妹妹真是愚笨。”
“喻慈,为何这么不小心?”
云若倾没有训斥梁熙媚,反倒是责怪起司喻慈来。司喻慈心中暗感云若倾实在虚伪,可她也还是笑笑,也不纠缠,接过了梁熙媚第二杯茶后,笑着饮下。
“好,好,既然熙媚已经嫁入我云家,日后你们三人便要和睦相处。”云若倾端坐于前,待云杰穹和梁熙媚落座后,他便要话入正题。“再过几日便是华庆日,到时你们三人都要与我一同前去升龙宫,穿着一定要得体一些。”
三人一一答应,云若倾也再无他事,便让他们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所谓华庆日,便是指华洲在新年前一天的夜里,为了迎接新年的到来,而举国庆祝。华庆日延传千年之久,是华洲最重要的节日,甚至于比新年日还要受到重视。自从定都南都城以来,南都府每年都会于升龙宫大摆筵席。期间南都府群臣大都会列席。当然,这也并非几人第一次参加南都府王族的华庆日筵席。只不过,司喻慈对此并不感兴趣,她不过是年复一年的逢场作戏,倍感疲乏。今次云杰穹有了梁熙媚的陪伴,反倒是令她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