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张温也感觉有些疑惑,忍不住旁敲侧击地询问袁滂,毕竟他可不认为周慎有左右朝廷的能力。
“大将军向陛下求情,陛下念周将军这些年来劳苦功高,着其将功赎罪!”袁滂浑不在意地解释道。
帐内众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大将军何进亲自向天子刘宏求情,怪不得周慎只是被革除了副帅的职务,其他屁事没有。
对于这种特权。董卓与孙坚闻言后皆撇了撇嘴,有些不屑一顾,毕竟在他们看来周慎就算是死也难逃其咎。
吃过饭后,袁滂便恳请与张温单独在帅帐商议。虽然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但是等他俩再次召集将领的时候,张温便当众宣布否决之前荡寇将军周慎所提出的“主动出击”的大战略。
因为是召集营内重要将领,因此周慎就算不情愿也不得不带“伤”前来。张煌注意到,当周慎听张温否决了之前的大战略后。这位荡寇将军的面皮涨得通红。
此后,袁滂向张温建议邀请身在王冢陵园的皇甫嵩,毕竟皇甫嵩的本事袁滂也是清楚的,要击败韩遂赶走羌兵,少不了需要这位朝中名将的支持。
皇甫嵩十分给袁滂这位虽不在“清党”却胜似“清党”的朝臣面子,一纸召唤,便领着侄儿皇甫俪火速赶来。
想来在解决了周慎这个麻烦后,皇甫嵩也十分关切目前的战况,毕竟皇甫家世代效忠炎刘汉室,他对刘宏的忠诚绝对是可以保障的。
皇甫嵩是晌午到的。他到了之后,张温便立马召开了军事会议。
这场会议与其说是商讨会,倒不如说是皇甫嵩向众人解释他先前所拟定的战术。
首先是“防守反击”的大战略方针。有了周慎之前的败仗作为前车之鉴,哪怕张温心中迫切希望尽快结束叛乱,此时此刻也已经意识到目前官军的兵势的确不足以抗拒韩遂的大军。
更有甚者,先前盲目认为官军必胜的张温,反过来开始觉得官军的兵势不如韩遂,纵使是防守反击,恐怕也难以奏效。
不过对此皇甫嵩倒没有过多的担心,轻描淡写地述说着他的主见:“眼下敌人强盛。我军未能必取,应当实施‘骄战’!”
董卓与孙坚俱是擅于领兵的骁勇将领,哪里会不明白其中道理;而张煌出于见识的关系也能理解皇甫嵩的用意。三人闻言暗暗颔首。
然而张温脸上却有疑惑,问道:“莫非是兵书有云。骄兵之计?”
“然也!”皇甫嵩点点头,接着说道:“此期羌兵强盛而我军弱势,强攻强守皆不可取。理当示敌以疲软,以骄其志,候其有衅隙可乘,一举可破。”
“鄙人听说过那韩遂、边章。可不像是会中计的人。”袁滂在一侧说道。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态度却非常笃定地,很显然,这位新任的副帅大人在赴任之前想必是做足了功课,将韩遂、边章二人的底细查了个彻底。
皇甫嵩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几眼袁滂,忽而展颜淡淡笑道:“彼虽心明,可奈何手下羌兵?”
这话一出,哪怕是之前对皇甫嵩这句话也同样感到疑惑的董卓、孙坚、张煌等人顿时恍然大悟。
可不是嘛!
就算韩遂能看穿骄兵之计又如何?只要能让他手底下那些粗鄙冲动的羌、胡两族士兵中计,韩遂又能如何?
“言之有理!”袁滂信服地点了点头,旋即皱眉说道:“不过如此一来,韩遂、边章二人必然能看穿我军尚有后策,行事更加缜密,如之奈何?”
“那就不妨将计就计。”皇甫嵩闻言笑道:“今,敌兵势多过我军,若单纯示弱以骄羌胡,或反而会叫羌胡视我美阳如无物。因此,我军不妨多设旌旗,倍增火灶,假称朝廷又有十万援兵至。……此事若传开,韩遂、边章二人定然谨慎而不敢动。”
“增灶之计?”袁滂略微一愣,在细细思忖后眼中闪过几分震惊。
董卓与孙坚亦是用一种敬佩复杂的目光望向皇甫嵩,而张煌,更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好……好厉害的皇甫嵩!!
皇甫嵩的想象力,而张煌为止震撼。
假称朝廷又有援兵至,不可否认对面那些羌、胡士卒在听说这件事后必定会加以防范,可关键点在于,倘若美阳县继续死守不出呢?
显然,那些羌、胡士卒们就会觉得,你们汉人就算增加了十万人竟也是如此胆小、避战不出,到时候他们心中的骄傲与不屑一顾可想而知。
而对于韩遂、边章二人来说,他们俩本来就是心思缜密的谨慎人物,因此。他们在得到这条假消息后必定会更加谨慎,不敢轻易进攻美阳。
如此,韩遂、边章二人与他们手底下的羌胡士卒对待美阳汉军的态度就会变得泾渭分明,前者愈发心疑而不敢轻举妄动。而后者则更加视美阳如无物。
这样一来,就杜绝了韩遂、边章二人在察觉出骄兵之计后,顺水推舟借助士气大增的羌兵攻克美阳的可能性。
“好计!果然是好计!”袁滂感慨地点点说道:“仅这条妙计,便能叫韩遂裹足半月!”说着,他转头望向皇甫嵩。若有所思地猜测道:“皇甫将军的意思是,半月的时间可令战况出现转机?”
“在下的估计是一个月。”皇甫嵩微笑着更正了一句,然后这才徐徐解释道:“兵思战,然将帅不允,长此以往士卒必生倦怠。心生倦怠则士气不存,士气不存则心不安,心不安则思乡,思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