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了嘛,我要去查县志。你要是回村里的话,顺便把这些东西给我带回去,放我家就行,告诉我爸别动这些东西,等我回去安装。”
大飞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儿:“不不,我和你一起去。”
我愣住了,问:“你和我一起去?你去干什么?”
“去玩啊!这么好玩的事,缺了我怎么行!”大飞冲我挤了挤眼睛。
二十分钟后,我们挤上了开往市内的大巴车。
车上挤得满满当当,还有的人带着活鸡活鸭。司机一个劲的喊“往后走往后走后面有座儿”,被骗到后面的人越来越多,有人甚至破口大骂。
我和大飞原来有座儿,后来几个老头老太太站到我俩面前,大义凛然的望着我们,眼中精光四射,最终“榨”出了我们衣服下的“小”来。
我和大飞臊眉耷眼的起身为大爷大妈们让座儿。他们理直气壮的坐下,连半句谢谢都没有,自顾自的开始热情交流起刚刚在铁西买便宜水果的心得
于是我和大飞只好在人堆中被挤来挤去忍耐了一个多小时,等到从车上下来时,我俩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大飞咒骂着解开了衣领的扣子,右手在领口处扇风。他还是那副洗剪吹的打扮,标准的三四线城市郊区乡镇青年的模样。
这副形象很快就给我们惹来了麻烦。
打车到了市图书馆之后,首先在前台办了阅览证。但是在二楼借阅厅却遇上了麻烦,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工作人员不情愿的放下聊的热火朝天的微信,在电脑上按照我说的书名查询后,告诉我d市县志是馆藏书,现在概不外借,想要阅读也必须要有单位开的介绍信才行。
我一听就急了:“同志,我现在就是一个农民,没有单位给开介绍信啊!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这是我们图书馆的规定,每个人都要遵守。”她头也没抬,继续发微信。
“您看我们来一趟也挺不容易的,您能不能给想想办法?要不我把**押在您这里也行。”
“必须要拿介绍信,这是规定!”
“谁规定的?”大飞在一边旁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冲上来气哼哼的说。
“图书馆!”眼镜女警觉的看了大飞一眼,低头继续玩手机。
“你们图书馆还规定工作时间不许玩手机,你怎么不遵守规定?”
大飞不愧是从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乡镇青年,他一指墙上挂着的图书馆工作人员守则,正戳到了眼镜女的痛处。只见她飞快的放下手机说:“谁玩手机了?”
“你啊!”
“你哪个眼睛看见我玩手机了?”
眼镜女一拍桌子,气哼哼的说道。
大飞转头看了我一眼说:“看见没,这就是他妈的城里人!”
眼镜女双目一瞪,厉声说道:“你骂谁呢土包子?!”
“你骂谁土包子?!”
“你先骂我的!”
“你骂谁土包子?!”
“你先骂我的!”
……
他俩将各自的话重复了将近二十遍,我在一边又插上不嘴,只能干着急。不知不觉之间,一大堆闲人围了上来,有的还跑到阅览室门口冲里面喊:“快出来看打架喽!”
只一瞬间,我们身边就围上来好几十人,个个满脸兴奋,看样子都希望大飞和眼镜女赶紧动手打一架。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有人喊:“孙子!”
我登时勃然大怒,握紧拳头转身寻找那个叫我名字而将“子”发轻声的人。
“孙治!”对方可能看到我满脸怒气,这次乖巧的改了。
这次我看清楚了,只见一个女孩正努力想从人丛中挤到前面。只是她前面有两个中年男子靠得紧紧的,她连挤了几次都被弹了回去,只好一个劲的冲我挥手。
我认得她,正是那个黑雾的夜晚与我们共同经历一段奇遇的陈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