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飞面面相觑,不知道城上出了什么事情。孙宝贵等人却是面色大变,手忙脚乱地端起步枪,神色紧张地四处张望。
我见孙宝贵等人如此动作,心下惊疑,于是问道:“老孙,你们这是干什么?”
孙宝贵颤声说道:“兄弟,城上吹的是警告号角,提醒有敌人进攻。看样子又有鬼子兵攻过来了……”
我心下一惊,急忙转动脑袋四处张望。只见视力所及之处,仍然是灰濛濛一片,并没有鬼子兵的身影。
大飞摇头说道:“老孙,你肯定搞错了。这里除了鬼子的尸体,哪有人影……”
他话音未落,城门已经开了,一队清兵端着枪冲了出来。我看到罗因冲在这支队伍的最前面,心中暗想:“难道老罗这个假道士在城上看得兴起,也想到城外来过过杀鬼子的瘾?”
片刻之后,这队清兵已经冲到我们身边。我一看这队清军士兵都是七字营的兄弟,正想说话,罗因却气喘吁吁地说道:“那、那边还有日本鬼子……”
罗因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南方。我和大飞向南望去,视线的尽头是一片灰色的土地,并没有瞧见人影。
我转过头对罗因说道:“没有人啊。老罗,你是不是看错了?”
罗因摇头说道:“不会看错。在城上看得很清楚,是一个黑色人影。不过他穿的不是鬼子的军服,好像是黑色的盔甲……”
我心下一凛,立即想起了在鬼子军营中见到过的那个身穿日本战国时代盔甲的鬼子军官。我对罗因说道:“他离咱们有多远?”
罗因说道:“大帅说差不多有两里地。因为怕他打你们的黑枪,所以大帅下令吹起号角,还用旗帜来传送信号,接着下令七字营的兄弟们出来接应你们。”
大飞嘿嘿笑着说:“这一万多鬼子都被咱们干掉了,现在只来了一个鬼子,有什么可怕的?”
我对大飞说道:“你还记得咱们在鬼子军营里看到的那个要造坦克的鬼子吗?此人很可能就是福泽这个老王八蛋。他手下的鬼子现在已经死得干干净净,这老鬼子就自己来了。他敢过来,肯定是有很厉害的杀招。别忘了在教堂下面的地下室里,他都变成一个骷髅了,还是差点杀了咱们。”
大飞打了一个寒颤,显然想起了地下室里的那个骷髅。我对众人说道:“咱们还是赶紧退回城里,到城上再想办法。如果真是那个老鬼子,咱们乱枪齐发,再给他几发‘丧良心炮’,我就不信他还能刀枪不如?!”
大飞此时也不敢倔强了,从地上捡起了一支步枪,又从几具鬼子尸体上收集了百十发子弹,这才对我说道:“咱们赶紧回城吧。”
我们正要转身退回城里,突然听到一声枪响,然后站在壕沟边上的一个七字营的兄弟一头栽倒在地。我们吓了一跳,急忙趴在地上。有一个兄弟动作稍稍慢了一点,只听又一声枪响,他的头部中枪,天灵盖被掀了起来,鲜血和脑浆四处飞溅,身子晃了几晃,便摔到壕沟里去了。
我从旁边一具鬼子尸体旁边找到了一支步枪,然后用手推动两具鬼子尸体,将他们摆在我的身前,充当临时的掩体。我将枪搭在尸体上,紧张地搜寻着那个鬼子的身影。大部分七军营的兄弟趴在壕沟边上,端着枪向南方瞄准。还有少数人也学着我的样子,趴在鬼子的尸体后面,随时准备开枪。
我从两具鬼子尸体之上望了过去。只见视野的尽头,有一个黑色的人影正向我们走了过来。有几名清军士兵开枪射击。我急忙高声说道:“先别开枪!距离太远,开枪也是浪费子弹,等他靠近了再打!”
大家听了我的话之后便停止射击。我在地上爬来爬去,收集了不少子弹,全都堆在被我用来当作掩体的两具鬼子尸体边上。此时那鬼子距离我们只有二三百米了,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身上的盔甲,大飞呸了一口说:“真是那个老鬼子!看样他念书时学习成绩不怎么样,造不出坦克,只好一个人来跟咱们拼命!”
我知道手里的步枪是村田13式,尺表射程为1300米,但是有效射程最多不超过四百米。此时这个鬼子虽然已经进入有效射程内,但是为了能给他致命一击,我一直没有下令射击。直到他距离我们二百五十米左右之后,我才大声吼道:“开枪!”
此时众人早已忍耐不住了,我话音未落,枪声便像炒豆一般响了起来。我接连填了四次子弹,感觉每一枪都打在了这个老鬼子的身上,心下暗自得意:“就算你作弊开挂,最后还不是死在老子枪下?!”
所有人之中数大飞子弹打的最多,这个家伙一边开枪一边嘟囔。我心中暗自好笑,正想下令停止射击时,抬头一看,却是大惊失色。
那个鬼子已经距离我们不到一百米了!
我如坠冰窖。刚才我们这一百多号人乱枪射击,就算闭着眼睛乱开枪,这个鬼子身上也会被打成筛子。但是他却仍然一步一步向我们逼近,我看到他腰间插着军刀,双手端着一支步枪。头上戴着高高的头盔,两端伸出的尖头像牛角一样。
大飞颤声说道:“他娘的,这个老王八蛋开启了无敌模式,竟然开始作弊了!”
这时鬼子又向前走了十多米,我们急忙瞄准他射击。一阵枪声过后,他距离我们只有五十多米了。
我们看得目瞪口呆。一名清军士兵吓得魂飞魄散,站起来转身就想往城里逃跑。但是他身子还没有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