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说:“你们这位当家道人还是很有见识的,换作是我,肯定也会想到那珠子有问题。”
一清道人一脸谄笑,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说:“军爷您是这个!这点小事情肯定难不倒你。”
大飞“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后来怎么样了?”
一清道人见大飞面色不善,生怕惹他不高兴,急忙点头哈腰地说道:“众道士商议一番之后,壮起了胆子,又蹑手蹑脚地走回大殿。当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于是道士们点起了蜡烛,这次大伙儿都看得非常清楚,壁画上确实多了一个人,正是那位雕刻大师。道士们吓得心惊胆战,缩在当家道人的身后,谁也不敢上前。那当家道人拿了一根铁器,壮着胆子要去挖那神像的眼睛。当时众道士被那幅壁画吓坏了,一个一个低着脑袋,心里默念着‘无量天尊’,哪敢抬头去看?只是过了老半天,却没有半点声息。众道士心想师父去挖神像的眼睛,可能一时半会儿弄不下来,要是不去帮忙,未免对不起师父。于是几名弟子大着胆子抬起头来,想看看师父是否已经将那珠子取了下来。
“谁知道不抬头还好,这一抬头,把这些道士吓的魂飞魄散。只见那神像目光流转,似乎一脸邪恶地看着众道士,只是原本应该站在最前面的当家道人却不见了。
众道士大惊失色,急忙四处张望,却找不到当家道人的影子。众人议论纷纷,正惶恐之时,又是那名小道士发出一声惨叫,然后身子一挺,向后倒了下去。所幸站在他身边的一名道士手疾眼快,伸手将他扶住,然后众道士又是掐人中的掐人中,捶后背的捶后背,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那小道士弄得醒了过来。
“那小道士清醒之后,又像发了疯一样向大殿外逃走。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些师兄们扑上去便打他耳光。一时之间只听得‘噼啪’之声乱响,那小道士的脸颊瞬间便被打得肿起了老高。只是这次小道士却不顾脸上的疼痛,仍是疯狂的向大殿外逃去。虽然五六个师兄想用力抓住他,竟然抓他不住,最后还是被他逃到了院子中。
“当时几位师兄惊惧之下,被这小道士一闹,顿时恼了起来,发狠要将这小道士抓住。于是他们跟着小道士就冲了出来,拼命将他按在院子里,顿时拳头如雨下,将这小道士打得鼻青脸肿,惨叫不断。最后这小道士终于不再挣扎,而是指着大殿的方向嘶声叫道:‘师、师父也、也到墙上去了……’
“几位师兄吓了一跳,正想骂这小道士胡说八道,却听大殿内一阵惨叫,然后留在殿内的其他道士们争先恐后地逃了出来。这几位道士心知不妙,伸手抓住一个正拼命乱跑的道士,问他殿内出了什么事情。那道士颤声说道:‘师、师父也、也到墙上去了!’几位道士这才知道小道士并没有说谎,急忙将小道士扶了起来,又喝住了其他没头苍蝇一样乱跑乱撞的道士。
“大伙儿聚在一起,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原来众人到处寻找当家道人时,那小道士却又无意中向壁画看了一眼,竟然看到当家道人也出现在壁画上。只不过与雕刻大师不同,当家道人却是跪在财神爷胯下的黑虎之前,似乎正在求饶。小道士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惨叫一声又晕倒了。待被众道士弄醒之后,他哪还敢留在大殿内?转身便向院子中逃去。众道士哪容他逃走,拼命拦住他。只不过小道士这番惊惧,可比方才见到那雕刻大师出现在壁画上更加严重。虽然不能与狗急逃墙相比,却也是情急之下拼了性命,众道士竟然拦不住他,最终被他逃到了院子中。
“几位年长的道士追出大殿之后,剩下的道士们在大殿内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终于有一名道士无意中向墙上的壁画看了一眼,顿时如遭雷击,发出一声惨叫。众道士又吓了一跳,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这次都看到了壁画上的当家道人。经过方才几次突发事端,这些道士个个都似惊弓之鸟,此时发一声喊,转身便向大殿外逃了出去。
“先前追赶小道士到了院子中的那几名道士一听,吓得也都呆了。众道士聚在一起,连大殿的方向都不敢再看,一个一个全身发抖,话都说不出来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这些道士们才一个一个惊魂稍定,想到师父也被那墙壁吸了进去,不由悲从中来,一个道士失声痛哭,然后所有的道士都嚎哭了起来。
“等到众道士哭干了眼泪,仍然是束手无策。有人提议赶紧报官,其他道士纷纷反对。因为若是报官,这事情说了出去,只怕衙门中无人相信,雕刻大师的家人趁机闹事,弄不好反倒会给众道士安上一个谣言惑众、谋财害命的罪名。众道士若是喊冤,到时一顿板子皮鞭打下来,难保不屈打成招。其时朝廷正在到处捉拿白莲教,财神庙与城中的文庙、关帝庙一向不和,这两家庙宇联起手来,给财神庙安上一个‘私通白莲教’的罪名,官府非把财神庙拆了不可。众道士商议之下,首先便议定假称当家道人云游他方,由大师兄暂时接任财神庙当家道人之位,随后便将大殿封闭,只推说大殿年久失修,有坍塌之险,谢绝香客入内。
“自那日之后,这大殿便被紧紧锁住,不放任何人进入殿内。香客焚香,一律只在大殿之外。后来盐商又捐了几百两银子,便在大殿之后又建了两座楼宇,充当香客焚香之所。这座出了事的大殿,便再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