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说:“如果你没有揍那个拍你的凶手,老肖头也许不会走。”
大飞吓了一跳:“什么?你怀疑拍我的那个凶手是老肖头?”说完他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那个人绝对不是老肖头,我和他打过照面。”
“他长什么样?”我追问道。
“他长什么样……”大飞皱着眉头,抬头看着屋顶苦苦思索,“你还别说,你让我说他长什么样,我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出来,反正长得老模咔刺眼儿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有点怪模怪样……”
我拿出手机,在搜索引擎里输入“**”四个字,很快屏幕上显示出很多图片,我打开其中一张后,将手机举在大飞眼前说:“看看,跟这个是不是有点像?”
大飞看了那图片一眼,眼睛立即瞪得老大,颤声说道:“对,就是这样的。虽然长得完全不一样,但是就是这样半死不活的表情!我靠,我还以为**是武侠小说里才有,想不到现在真他妈的有啊。”
我将手机放回到口袋里说:“这个人戴上**,先是在苞米地里袭击了我,然后又到镇上坐上了你的电驴子,在望夫山趁没人用砖头拍了你。只不过他没想到你会还手,把他给揍了一顿。虽然你当时没有发现他戴着面具,但是他脸上挨了你十几拳,受伤肯定不轻。这个人如果和咱们见过面,那他一定会想法子暂时躲开,否则很容易露馅。你说巧不巧,老肖头就在这个时候消失了。”
大飞挠了挠头说:“要说吧这个老肖头我实在是没什么太深的印象,你要让我现在说出他是什么样,我也说不出来。但是他就是一个打更的,为什么要到和平村来整事儿?”
我拍了拍炕上的被子说:“不错,他就是一个打更的,为什么要到和平村来整事儿?”
大飞愣了,说:“孙子,我是问你啊?!”
我笑着说:“我回答了啊,他就是一个打更的,他就是一个打更的!”
“打更的?打更的,打更的……打更的!你是说,他是……”
大飞颤声说道,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炕上。
我叹了口气说:“本来来学校之前,我还不敢肯定老肖头是谁,不过看到这小屋,我总算可以确定了。”
“老、老金……”大飞颤声说道。
我站起身来,指着墙上的报纸,还有屋子里的陈设说:“大,刚才走进这屋了,你难道没有感觉太熟悉了吗?除了外面的灶台已经被拆了之外,这屋子里的一切和二十年前有变化吗?”
大飞四处张望,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对啊,和二十年前真的一模一样。只不过那时老金盖的是一床花被,上面打了好多补丁。我记得啊,有一天老金偷偷把我叫到这屋里,用报纸包了两根油条,笑嘻嘻地送给我。我还对他说‘金大叔,你如果给我油条吃,我吃,如果是因为我帮老吊打架给我油条,我不吃’。呀,好像昨天刚发生的一样。”
我俩都沉默了。老金鲜活得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佝偻着腰,提着水桶快步从走廊走了进来,看到每个学生和老师他都会露出谦卑的笑容。老吊缩在门口,看着老金说:“爸,我想吃饭了……”老金在他头上摸了一下说:“我给老师们烧完水就给你做饭,桌上还有半个馒头,你先吃了垫垫。”老吊默默地走回桌子前,拿起碗里的半个馒头放在嘴里,等那个馒头被口水润湿后,才慢慢的一口一口咽了下去……
“你还记得老金长什么样吗?”大飞嗫嚅着问道。
“不记得了。”我平静地说道:“虽然我常常会想起老金,还有老吊,但是他俩的面容却从来都是模糊的。他们在我的记忆里,其实只是两个名字,两个符号,但是他们的相貌我早就忘了。也可以说,那时我根本就没有去记住他们……”
“我也是………”大飞痛苦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