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水房时,我俩都是万分小心,好在老张可能痴迷于广告,并没有觉察到门外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溜了过去。
我俩终于来到了教学楼的正门门厅,这才发现老张进来后居然没锁门。我和大飞都非常懊恼,早知道这样从大门就可以直接进来,何必要提心吊胆从后窗跳进来?
我俩屏住呼吸站在教学楼正门门厅里,背对着大门,面前是一条呈“y”字形楼梯。这道楼梯向上伸展,然后分成左右两段分别延伸到二楼。而楼梯左边是通往一、二、三年级的走廊,右边则是通往水房和四、五、六年级的走廊。十多年前,我和大飞曾经无数次的从这道楼梯下面走过,去往我们曾经学习过的二、三、四、五、六年级的教室。那时的我们无忧无虑,现在却只有紧张和恐惧。
一片黑暗之中,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女人的歌声。只是这歌声极其细微,而且时远时近、捉摸不定。我侧耳倾听,那声音倏忽之间远去,但当我不再去寻觅它时,歌声又隐隐在我耳边环绕。我有些不知所措,转头向大飞望去,借着从大门透进来的一点点星光,看到他似乎也在听着什么。
“大飞,”我小声说道:“怎么好像有女人在唱歌……”
“我靠,你也听到了?”大飞转过头看着我,有些紧张地小声说。
这声音转来转去,让我们都有些焦躁。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右侧拐角那边传来开门声。转过那个拐角就是水房,显然老张出来了。
我和大飞吓了一跳,他一拉我的手,轻轻指了指楼梯左侧,然后我俩就飞奔到楼梯下面的黑暗角落里躲了起来。
我俩刚刚蹲好,就听见“啪哒啪哒”的拖鞋敲击地面的脚步声,然后一道手电光漫无目的在门厅乱照了一通,听到老张低声骂了几句“他妈的,谁家电视声开的这么大?!”
又过了片刻,老张手电筒的光线突然不动了,直直的照在我们门厅右侧的白墙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很细微的女人歌声突然大了起来,我终于听清这女人唱的是什么了。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在听清歌词的同时,我的心却瞬间沉了下去。
因为那歌声是从我们头顶传过来的。
大飞显然也发现了歌声的来源,他轻轻拉了拉我的手,小声对我说:“听见没?二楼有人唱歌,还是个女的。”
我小声“嘘”了一声,示意他别说话。就在这时,只听老张的拖鞋声又响了起来。这次他是上了楼梯,只听“啪哒啪哒”的脚步声从我们左边逐渐上升,一直向二楼走了上去。
老张上楼的同时,那歌声逐渐变得小了。我和大飞连大气都不敢出,紧紧的靠在墙角。我感觉后背全是汗水,湿乎乎的非常难受。只听得老张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终于消失在远处了。
歌声仍然未停,但是老张的脚步声却消失了。
又过了一会儿,我突然感觉不对,低声对大飞说:“不对啊,从楼下到楼上最多只有二十多级台阶,怎么老张像是走了很远?而且他的脚步声不是停住的,而是消失的?”
大飞明显没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半天都没说话,我能感觉到他正在黑暗中不解地望着我。于是我小声跟他解释说:“照理说老张上去后应该停下脚步,可是刚才我听到他一直在走动,而且脚步声越来越小,好像他走了很远,最后走到了我们听不到他脚步声的地方。可是咱们这教学楼只有两层,满打满算二十多级楼梯,他怎么会走出这么远?”
大飞这才明白过来,想了半天才小声说:“我没注意,光听歌来着……”
我哭笑不得,只好小声说:“你小子真有闲情,跑这来听歌了。”
此时那歌声仍未停歇,只是声音要比刚才小了些。我低声对大飞说:“是不是有人在上面放录音啊?当年咱们学校那台录音机可是被老贺把得死死的,这个老家伙。”
就在这时,头顶隐隐约约又传来了啪哒啪哒的脚步声,我急忙噤声,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应该是从我们右侧楼梯向下走。大飞小声在我耳边说:“老张走得确实有点远啊,这么半天才走下来。”
我没有回答他,心里正暗自计算老张在楼梯上走动的时间。只是当他走到我们头顶上方时,似乎犹豫了一下。这时他应该是沿着“y”字形楼梯的“\”部分走到了“v”与“i”的交汇点处,也就是说他位于二楼与一楼的中间位置,接下来他应该沿着“i”下楼了。但是老张犹豫了一会儿,却向着“v”形楼梯的“/”方向走去,也就是说,他又上了二楼。
只听得老张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终于又消失在远处了。
歌声仍然未停,但是老张的脚步声却消失了。
这次大飞也发现情形有些不对,他小声对我说:“靠,你说的对。就老张这么个走法,现在他至少走出去二百米了。可是二楼从左边到右边最长也不超过三十米,他这是走哪去了?”
我记得教学楼二楼的结构是长方形,沿着“y”形楼梯的左侧上去,是教师办公室右侧的门,再往右依次是图书室、教师娱乐室。如果沿着“y”形楼梯的右侧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