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阳有些奇怪,歪着头看着我说:“孙治,我发现一提‘历史罪人’这四个字,你的情绪就有点不对头,你对这个四个字过敏啊?!”
他们不知道,我曾经被人当着全单位的同事指责是一个“历史罪人”,这个打击对我极为严重,甚至直到今天,我仍然活在这四个字的阴影里。所以我对这四个字不仅过敏,而且反胃。
陈佳阳看我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小声对我说:“对不起,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没事儿,我只不过是因为当不上‘历史罪人’而有些闹心。”
“呸!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陈佳阳笑着说。
李克在一边神情忧郁地看着陈佳阳和我说笑,他有意识地转到我俩中间,一副假仁假义的模样对我说:“你那个朋友今天怎么没来?”
“哪个朋友?”我没反应过来,反问了一句。
“就是那个开三轮车的朋友。我不担心你,倒有点担心他。那个山底下有大墓的事情,他可别给泄露出去……”
“你放心吧,就算你说出去了,他也不会说!”我有些不高兴了,打断了李克的话。
孟教授站起身来说:“我准备把报告重新整理一下,直接提交给省文物局。小孙你也不要着急,这件事不会就这样完了,我要和他们斗争到底!”
我笑着说:“教授,您把这事情也看得太严重了吧。顶多算是一个人民内部的小矛盾,用‘斗争’两个字,恐怕不好吧。”
“怎么不是斗争?这就是斗争,而且还是你死我活的斗争!”盛教授瞪圆了眼睛,拳头握得紧紧的,似乎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我,而是他一生的敌人吴教授。
“我跟你们说,老吴这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简直比日本鬼子还坏!这些年他是处心积虑想反攻倒算,现在找着机会了,他就跳出来了。叶局长算个什么东西?没有老吴在后面撑腰他敢这么干?呸!”
盛教授越说越生气,最后摔了我家一个玻璃茶杯,气哼哼的上车要走。李克巴不得早点离开,跟着就上了车。陈佳阳走在最后,小声对我说:“明天周六,我过来有事找你,你可别找借口溜了。否则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