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儿想不到苏护士竟然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手一松,瓷盆顿时掉落在地,乒乒乓乓地滚得到处都是。
苏护士转过头来,目光凶狠地看了杨柳儿一眼。杨柳儿吓了一跳,红着脸小跑着去将瓷盆一个一个地捡了起来。
小窗口中露出一张年轻而凶狠的面孔。这个叫李明的年轻人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岁,长着一副英俊的面孔,嘴角总是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坏笑,这使得他看上去颇有一些陈冠希的风采。
“这小妞儿是谁?”李明看到杨柳儿,眼睛顿时一亮。
“新来的护士,黄毛丫头一个,你可别打她的主意!”苏护士嗔怒着说。
“嘿嘿嘿,放心吧苏姐,只要你在,我就不找别人!”李明一边说一边淫笑起来。
杨柳儿端着一摞瓷盆,难堪地站在苏护士身后,连头都不敢抬。
苏护士和李明又调笑了几句,转头对杨柳儿说:“剩下几个人的饭你给打吧,我陪小李子说说话。”
杨柳儿巴不得早点离开,她提着红桶,一个一个地给其余几个房间的房人盛饭。这些病人或者目光呆滞,或者表情凶狠,还有一个女子坐在屋中咿咿呀呀地唱着小曲儿。
送完饭后,苏护士站了起来,吩咐杨柳儿将各个房间门上的小窗户关好,这才柔声对李明说:“小李子,我晚上再来看你,嘻嘻。”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楼来,苏护士走到一楼走廊左首第二个房间时停下了脚步,对杨柳儿说:“现在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回屋休息吧,我还得处理点事情。”
杨柳儿答应了一声,快步走进厨房,将红桶清洗干净之后,又放回到原处,这才走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她知道,此时陈佳阳肯定在拼命给她打电话,但是这里没有信号,陈佳阳只能一遍一遍地听到“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原本对诊所抱有的一切美好希望,现在几乎都破灭了,她开始后悔不听陈佳阳的劝说,甚至开始怀念上午遇到的那个一直劝阻她的名字古怪的年轻人。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无意中看到西侧墙壁上隐隐约约有一个长方形的痕迹。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快步走到墙边,仔细查看了一番,这才发现这里原来应该有一扇窗,只不过在装修时被人用砖头封死了。杨柳儿这才明白这个屋子看上去为什么有些奇怪,因为这个屋子里根本没有窗户。
杨柳儿心想,如果是精神病人居住的病房,为了安全起见,将窗户封死倒没什么,为什么连护士的宿舍也要封死窗户?这到了夏天还不得热死啊!
杨柳儿在屋子中转了几圈,也没有什么新发现,于是信步走出屋子。此时已是下午两点多了,阳光从走廊的窗户照了进来,在地上投射出长长的窗户的影子。杨柳儿走到门厅,正想推门出去,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阴恻恻地说道:“你想去哪儿?”
杨柳儿吓了一跳,转身看去,却见苏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只穿着一套白色内衣,赤着双脚,正自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我闲着没事儿,想到院子里走走……”
苏护士脸色一变,尖声说道:“这里不安全,不许出去!”
杨柳儿有些吃惊,不由反问道:“不许出去?难道连院子里都不能去吗?”
苏护士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有点过于生硬,于是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说:“这个地方原来是一个废旧的教堂,好些流浪汉住在这里,还有些干过坏事的人也在这里藏身。尹教授三个多月前才把这里买下来,买下来以后还经常有人想闯进来,所以尹教授白天也不让我们出去。等诊所开业后请了保安就好了。小杨,这是为你好。你还是回屋子去吧。”
杨柳儿听了之后也没有办法,只得答应了一声,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这时她才发现,走廊左首第二个房间的门已经开了,显然苏护士刚才就在这个房间里。经过那个房间的门口时,杨柳儿有意无意地向房间内扫视了一眼,看到里面有保险柜和书桌,好像是一处办公室。
杨柳儿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她虽然没有回头,但是直觉苏护士跟在她身后,这让她后背一阵发冷。就在她打算开门进屋时,突然隐隐约约传来电话铃声。她愕然回头,果不其然,苏护士站在她身后五六步远的地方。她显然也听到了电话铃声,快步走到开着门的房间内,然后又飞快地跑了出来。杨柳儿注意到她的手中多了一串钥匙。只见苏护士跑到第一个房间门前,用钥匙打开了房门,进门后又将房门关上,然后电话铃声就停了。
“那个房间里有座机电话,难道是尹教授的房间?”杨柳儿心中暗暗想到。
回到房间后,杨柳儿实在无聊,只好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玩了一会小游戏,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校园,尹教授在课堂上侃侃而谈。突然,他的脸开始变形,肌肉一块一块地掉了下来,最后变成了一个骨骼,对着她不怀好意地笑着……
杨柳儿从梦中惊醒,突然发现苏护士竟然站在她的床前,正自冷冷地看着她。
杨柳儿惊叫了一声,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颤声说道:“你、你想干什么……”
“到送饭时间了。”苏护士冷冷地说道,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杨柳儿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做了几次深呼吸,这才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