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叶守义又将叶青殊从轿子中抱了下来,抱上马车,叶青灵依旧坐在马车中搂着叶青殊。
“父亲也进来坐吧”。
叶守义遂也进了马车,马车辘轳行了起来,“父亲,今天的事只怕瞒不住,母亲那边我去说,祖母她们那边,父亲去说,约莫皇上对外的解释只是阿殊不慎落水,伤了手掌,衡阳郡王为救阿殊不慎将宁王抽进了湖中,父亲便也这般说吧,封郡主之事,候几日再提”。
叶守义点头,“为父自是知晓轻重,你放心”。
叶青灵嗯了一声,垂眸看向怀中面色煞白的叶青殊,是她行事不当,才累的阿殊今日受此大难——
宁王——
她如今回想起来,竟是连他的相貌也记不清楚,在闭门不出的半年里,她仔仔细细将自己与宁王的相处经历回想了无数遍。
得出的结论竟是,她根本就不喜欢宁王,甚至连好感都不曾有,否则当初与他来往时,就不会连只言片字都小心着绝不给他留下。
他给她写了无数次信,送了无数次东西,她给他的,只有在宇文府初识时,他自己捡去的一只蝴蝶压。
更不会在东宫赏花宴后,被阿殊轻轻易易几句话就劝的彻底放弃了他,将所有的罪名一股脑推给他。
她根本不喜欢他!
而她刨去一切,深究内心,自己当初之所以接受他的示好,不过,一来因为他的殷勤,二来因为他的身份。
她懦弱的放弃了残废的表哥,自当要找一门比支国公府更好的亲事——
以父亲的为人,大多会为她选一寒门进士,顶天了也不过是一清贵人家,根本不会考虑京中勋贵,更何况皇子之尊?
而寒门进士就算有一朝得势又如何与支国公府相比?
清贵人家更不用提,只怕她以后的嫁妆都得用来贴补家用,清贵清贵,说着好听,也不过就是领个闲职得个好名声的清苦人家罢了。
更是无法与支国公府相提并论!
说到底,她不过就是贪慕荣华富贵,心比天高,却落得个命如纸薄。
东宫之后,阿殊将太子与宁王恨入骨髓,她却只恨自己,不是她自己行为不当,又岂会招来那样的祸端?甚至累及家人?
闭门不出的半年,阿殊以为她是伤心,她却知道,自己不过是无颜见人罢了。
这次阿殊精心订下计谋,将衡阳郡王、南川郡主和长乐公主都算计了进去。
她乖乖照着她的计划走,为的不是阿殊以为的彻底洗清自己的名声,而是父母和阿殊的名声。
阿殊不知道,她早已立定了主意,今生绝不嫁人。
她知道做起来绝不容易,所以也早已打算好了,当着皇帝当着众人毁了自己的容貌,做戏做全套,别人才不会怀疑,她也能得偿所愿。
她当日种下了因,今日的苦果就是她该得的,她罪有应得!
她只没想到,竟又连累了阿殊……
……
……
叶青灵本以为支氏又要伤心一场,不想支氏竟十分平静的接受了叶青殊伤了手掌的事,吩咐将叶青殊安排在自己闺房的碧纱橱中,亲自照顾。
舒氏下午晌才得了消息,忙忙的赶了过来,叶青殊已经醒了,只说自己伤的不重,只掌心划了一个小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