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程心痛如绞,默默用力搂着她,阿殊,他的阿殊,是他不好,去挣什么前程,留她一个人孤零零在京城无依无靠,才会遭此大难!
虽然知道上面的人随时都有可能现他不见了,萧安更是随时都有可能遣人将他们堵死在这里。
叶青程却根本不忍催促叶青殊,只更用力的回抱住她,努力的想安抚她,让她知道,哪怕就是在这阴冷潮湿,如人间地狱般的地下室中,她也还有他做依靠……
渐渐地,叶青殊浑身的颤抖慢慢止住了,在叶青程心口蹭了蹭脸上的泪痕,缓缓放开叶青程,“我们快离开这里”。
她说着拔下髻上的八宝攥珠飞燕钗,萧安虽然想不起来她在这里要保暖要吃饱,却记得要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送来的穿戴之物皆是上等,这支飞燕钗是其中最贵重的一个。
她拔下飞燕钗后,又迅用手贴向双唇,又拿下,手心已多了一只红宝耳坠,那只红宝耳坠上的耳钉流苏等物已经被取了下去,只剩下一颗血泪状的红宝。
叶青殊轻轻一拧,那颗红宝便被她拧成了两半,她小心翼翼将其中的白莹莹的液体淋上飞燕钗的钗头,随即拿着飞燕钗放到床榻中央,又飞快跑回叶青程身边,“快走”。
叶青程扫了那支孤零零躺在床榻中央,闪着冰冷的金属光芒的飞燕钗,紧紧攥住叶青殊的手,拉着她快步往外走。
阿昭还在守着,见叶青程出来了,忙伸手拉了他一把,叶青程出来后,朝阿昭做了个悄声的手势,回身伸手将叶青殊拉了出来。
阿昭惊讶瞪大眼睛,叶青程再次示意他悄声,低头简单理了理叶青殊的衣裳头,朝她使了个眼色,落地无声往外走去,叶青殊和阿昭紧紧跟上。
叶青程三人一路悄无声息的走回到花墙处,叶青程示意叶青殊稍等,和阿昭无声无息回到了原处,朝拧眉看来的宣茗无声做了个口型。
宣茗若无其事移开视线,忽地一声冷喝,“什么人?”
随着他的喝声,他怀中抱着的绣春刀仓地出鞘,朝坐在窗边的萧策直直而去。
林侧妃凄厉叫了起来,屋中顿时乱成一团,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看向闪着寒光呼啸着朝萧策而去的绣春刀,主子奴才们惊恐的叫声此起彼伏。
叶青程趁着混乱,迅起身,叶青殊适时钻到他身边,借着他身体的阻挡,和他一起快跑向通向耳房的侧门,从侧门进了耳房。
绣春刀呼啸着从萧策的头顶飞过,穿过窗户朝窗外而去,宣茗追了出去,门口的侍卫分作两拨,一拨冲进屋中保护受惊的各位主子们,一拨则跟着宣茗去了。
守门的两个小厮也都惊恐不安的朝屋内看去,叶青程低声吩咐了两句,阿昭身轻如燕从耳房窜到不远处的树上,又从树上直直朝书房正门窜去,兴奋大喊,“生什么事了?有刺客?”
阿昭鬼魅般出现,又突然大喊,又引了第二波混乱,守门的两个小厮感觉到阿昭贴着他们的头飞了过来,吓的抱着头缩到地上,惊恐尖叫。
叶青程趁着混乱带着叶青殊悄无声息的出了耳房,快步走了几步,便往回折,装作是带着叶青殊刚从外面来的一般,惊讶开口,“这是怎么了?生什么事了?”
这时屋中众人也看清了来的是阿昭,不是刺客,在安王的一声断喝下,渐渐冷静下来,闻言都向门口看去。
却见叶青程长身玉立,嘴角噙笑,微带诧异看向屋里。
他身边的少女穿着桃红撒大朵百合花刻丝银鼠袄子,白色拖地百水裙,拦腰系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窈窕娉婷,虽面色憔悴,眼眶微红,却无损半分清华明丽之姿,反倒平添三分楚楚动人之态。
不是叶青殊又是谁?
萧安双瞳猛缩,脸色遽变,叶青殊!怎么可能!
叶青灵喃喃叫了声阿殊,想去迎她,却现自己浑身虚软,竟是连脚步都挪不动,眼泪更是簌簌直往下掉。
燕阳郡主一愣之后,高兴的一蹦而起,欢喜跑过来拉住叶青殊的手,“阿丑!你回来了!”
叶青殊微微一笑,“是啊,我回来了”。
她说着敛身一礼,笑盈盈看向萧安,“阿殊来的冒昧了,王爷恕罪”。
萧安双颊肌肉猛地一抖,勉强挤出一丝笑来,“叶二姑娘客气了”。
叶青殊眉目流转,笑容更甜,“对了,刚刚阿殊口渴,便遣了贴身丫头去找些水来,不知怎的到现在还没回来,还要劳烦王爷遣个人去寻上一寻”。
萧安双颊肌肉又不受控制的抖了抖,今天早上,他亲自去给她送的云片糖,那时候她还好端端的在地下室里。
这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她竟然就活生生的和叶青程并肩从外面走到他面前,还言笑晏晏地逼着他交还芳草!
而这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他至少有两刻钟饧洌
如果不是眼前一切太过真实,他对叶青殊又太过熟悉,他几乎都要怀疑是叶青程故意弄了个和叶青殊相似的人来唬弄他!
“王爷?”
萧安僵着脸笑了笑,“叶二姑娘放心,既然人在本王府中,总不会丢了,来人,去找叶二姑娘的丫鬟”。
叶青殊“出门”,总不可能连个丫鬟都不带,如今她红口白牙说她的丫鬟去找水了,他总不可能说她撒谎,只能命人去找!
找,自然要找,只是找到的到底是什么丫鬟,却不是她说了算的!
到时候,他随意塞个丫鬟给她,看她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