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茗看了看神色淡淡的支其华,给叶青程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叫他找个话题来说说,支其华是叶青灵嫡亲的表哥,总不好慢待,只他实在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只能让叶青程出面。
叶青程却好像根本没看到他的眼色,笑盈盈抬脚跟上支其意,十分自然的到叶青殊身边坐下了。
宣茗,“……”
你一大把年纪了,好意思就这么凑到小孩子们身边去么?
叶青殊见叶青程过来了,笑道,“世子今天怎么得空过来?”
她神色坦然,微带着几分亲近之意,没有两年前故意疏远的客套,自然的仿佛真的只是见到了许久不见的义兄。
叶青程愣了愣,有些摸不透她的态度,只能就着她的话头道,“文贞有喜,再没有空,也得来贺一贺才是”。
叶青殊点点头,笑了笑,又扭头去和燕阳郡主说话了。
叶青程,“……”
果然阿殊还在生他的气!
不就是派阿昭拦了她一会么,都一年多了,有必要一直记着么?
整整一天,叶青殊身边都簇拥着一大群人,叶青程根本没机会找她说话,好在叶青殊实在却不过叶青灵的盛情邀请,同意在长公主府小住几天,支氏自己带着叶青宜回去了。
叶青程便也厚着脸皮留下了,待得用过晚膳,众人又闲聊了几句,长公主便让小辈们自歇着去。
一出了永乐居,宣茗便开口道,“来人,带世子去客房”。
叶青程正要说自己还不困,叶青灵便笑着开口道,“急什么,我还有事同世子商议,还有劳世子到我那坐坐”。
叶青程自是求之不得,唔,宣茗这厮成亲后讨厌了许多,文贞却着实体贴了许多!
燕阳郡主一整天都处于激动状态,着实累了,用晚膳的时候就呵欠连天,闻言挽住叶青殊的胳膊,瞌睡绵绵道,“阿丑,我们回去睡觉”。
叶青殊留宿,自然是要歇在她的院子的。
叶青灵开口道,“忘忧,你自己先回去,阿殊,你去我那儿坐坐”。
叶青殊点头,燕阳郡主放开叶青殊,摆着手和众人告别,又不放心的叮嘱道,“阿丑,你可别明天一早就走了,我们明天去骑马,我这两年一直在苦练马术,这次一定能赢你!”
因着都不是外人,叶青灵便将闲谈的地方设在了衡阳居的暖阁,待茶水点心上来后,便屏退伺候的人,牵起叶青殊的手笑道,“阿殊是个大姑娘了,今天乍一见,差点没认出来”。
叶青殊朝她挤挤眼,“长姐还好意思说我,今儿我才是真的差点没认出长姐来”。
叶青灵稍稍胖了些,身上的气质越的宁和端庄,眉宇间多了几分往日少见的果断与干练,一看就知道她嫁给宣茗后,日子过的很好。
叶青灵闻言下意识看了宣茗一眼,连眉梢的微微翘起的弧度都带着掩都掩不住的温暖和情意。
她笑着拍拍叶青殊的手,“我寻思着你生辰快到了,今年又是十五大生日,就算父亲还在守祖母的孝,这及笄礼也不能马虎了才是,正好今天趁着你姐夫和兄长都在,便先拟出个章程来”。
及笄礼,叶青殊恍了恍神,叶青灵不说,她都差点忘了,上辈子这时候,她已经被叶守义关进了木鱼庵,整天对着叶嬷嬷那张老脸。
连书,叶守义都不许她看,只给她一摞又一摞晦涩难懂的经书,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古梵文,她怕自己会被他逼疯,只好逼着自己去攻读那些经书,到后来,甚至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古梵文……
“阿殊?”
叶青殊回神,笑道,“好啊,长姐做主就好”。
“前些日子,燕阳刚办了及笄礼,是极盛大热闹的,只父亲毕竟还在孝中,我们倒不好太过铺张,所有该有的都不能短了,只不好请那么多人来观礼”。
叶青灵歉意朝叶青殊一笑,“只能邀请亲近的亲朋好友,委屈阿殊了”。
叶青殊俏皮一笑,“长姐知道委屈阿殊了,就让姐夫把绣春刀送给我当及笄礼啊!”
宣茗,“……”
所以这死丫头到现在还在惦记他的绣春刀?!
叶青灵失笑,几人便重新落了座,围着中央用膳的圆桌坐下,仔细敲定了及笄礼当天的规格礼数,又敲定了当天邀请的宾客。
“正宾,我已经邀请了母亲,母亲同意了,赞者,定然是要邀请燕阳的,只差有司,阿殊,你想邀请谁做你的有司?”
有司——
自然也是要邀请与她要好的闺秀。
只她这些年来,除了料理家事,就是苦心竭虑壮大自己的力量,唔,另外,教导陪伴叶青程也十分耗费时间心力,她根本没有机会去结交闺中手帕交。
这么多年来,硕果仅存的一个燕阳郡主,她刚开始结交她,也是冲着为叶青程牵线搭桥去的。
“可惜长姐成亲太早了,不然我倒是可以邀请长姐做赞者,燕阳郡主做有司”。
宣茗瞪眼,他就知道她一开口,就绝对没有好话!
叶青灵笑,“这也不急,你慢慢想就是,务必要自己满意高兴才好”。
她说着就要起身,宣茗忙道,“你要拿什么,我去”。
这样的对话显然已经进行过无数遍了,叶青灵并没有推辞,十分自然的指了指窗边长案上的一卷卷轴,笑着对叶青殊道,“本来这样的事,不该当着你的面说的,只我却是知道我们阿殊是不同寻常女子的,便也趁着今天一起说了”。
宣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