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地读书,努力地学习一切需要学习的东西,努力地跟上她的脚步,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心态,不再诚惶诚恐,而是努力的自然亲近的靠近她,他做的每一件事为的都是她口中那个“嫡亲的兄长”。
他要对得起“嫡亲的兄长”这五个字!
然而,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悄悄生了变化?
是阿殊落寞却毅然的决定放弃与支其华的婚约的时候?
还是扁医姑写信给他,要他想清楚到底要不要治好支其华的腿,以免遗憾终生的时候?
还是支其华落魄从颍川回京后,面对自己的质问时,失魂落魄的一句,“我没资格娶她,我不如你——”
我没资格娶她,我不如你——
他不知道支其华说这句话时,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出自什么样的目的,却无法否认自己的确是窃喜的,并在那无法与人言说的窃喜中渐渐滋生出了不该有的贪欲。
阿殊拿他当嫡亲的兄长,敬他,爱他,体贴他,信任他,依赖他,他却对她起了那般龌龊的心思!
他无法正视那般卑劣的自己,只能将那随着与叶青殊分别的时日的推移越膨胀的欲-望牢牢的锁在心底,不敢让任何人知晓,努力的催眠自己,他是阿殊的兄长兄长兄长……
直到华太后一句,“她明明是在暗示你求娶她!”打开了那把大锁,让一切变得不可控制!
他明明知道叶青殊说的话中绝对不会有什么暗示明示,却又不可自抑的奢望着华太后说的是真的,阿殊是真的在暗示他求娶她,是她不再想要他做兄长,想要他做她的夫婿,所以,不算他背信食言。
叶青灵絮絮叨叨列举着支其华好处的话,却让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就像皇太祖母所说,无论阿殊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他到底想不想娶她!
他再怎么用“不是嫡亲兄妹胜似嫡亲兄妹”约束自己,也改变不了他已经不再满足于只做她的兄长!
他想与她更亲近,比嫡亲的兄妹更亲近的亲近,他想娶她!
他想娶她!
仅此而已!
叶青灵并未注意到叶青程神色的变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支其华的好处,终于换了个话题。
“阿殊瞧不上夏三公子,我瞧着整个京城唯一能与表哥比肩的也就是华世子了,华世子虽说有个庶长子,但潜哥儿已经长大了,是个好的,又从小与阿殊交好,倒是不碍的”。
“就是华夫人,”叶青灵说着忧心皱起眉头,“华夫人的性子实在是,不敢恭维。我也不是自夸,我的礼仪从小是跟着宫里出来的老嬷嬷学的,不说多出众,至少也算得中规中矩吧?”
“今年我去华国公府给华夫人拜年时,不过是与夫君多说了两句话,又多笑了两声,就被她明里暗里讥讽不端庄小家子气”。
“这女儿家嫁人嫁的虽是夫婿,平日里相处最多的却是婆婆,后宅的龌龊摩擦,他们男人又怎能知晓体会?世子你说是不是?”
叶青程,“……”
所以,叶青灵不但没将他看成个可以媲美支其华的理想夫婿人选,竟是都没把他当个男人看么?
“阿殊年纪小,又没嫁过人,未必能体会的,不过这两年华夫人身体不大好,不知道这一时半会的死不死的了,若是死了,倒是好办了”。
叶青程,“……”
怪不得人家说夫妻相夫妻相,他记得之前文贞说话没这么愣的啊!
“华世子一向对阿殊都是十分照顾的,长的更是极好,以后的孩子肯定漂亮,要是有个女儿就更不得了,说不定会像太后娘娘——”
叶青程见她都说到了叶青殊和华韶的孩子了,忍无可忍的咳了咳,开口,“扁恒去给华夫人看过诊,说她虽有小恙,但再活个二十年都不是问题”。
叶青灵,“……”
叶青程眉目流转,露出自己招牌的清雅浅笑,“文贞,其实京中还有一个绝不输于支世子的少年才俊的”。
叶青灵啊了一声,恍然开口,“世子说的是宁王爷的嫡长孙南安郡王?南安郡王确实能称得上少年才俊四字,只是却比阿殊小了一岁,不过也算不了什么——”
叶青程,“……”
真是够了!
叶青程微笑着打断她,“文贞,论起少年才俊四字,这整个京城有谁比得上本世子?”
叶青灵,“……”
叶青程不紧不慢站了起来,微微倾身,居高临下含笑看向叶青灵,“文贞觉得呢?”
叶青灵,“……”
我觉得,不止论起少年才俊四字,论起脸皮之厚四字,这整个京城都鲜有能比得上世子您的!
叶青灵半晌才勉强阖上了张大的嘴,结结巴巴道,“兄长,兄长,是,阿殊,阿殊的兄长——”
“我如今姓萧”。
姓萧,自然可以娶仅有义妹之名的叶青殊。
叶青灵哑口无言,叶青程朝她一拱手,“告辞”。
叶青灵急的猛地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你去哪!”
叶青程蹙眉看向她抓着自己袖子的手,叶青灵下意识缩回手,却依旧一步不让,追问道,“你去哪?”
去哪?
他既已想清楚了,下了决心了,自然是要同阿殊表明心迹,若是阿殊答应了,自然最好。
若是阿殊不答应——
叶青程眼中暗芒闪过,他自然要好好想想法子让她答应!
“去看阿殊”。
叶青灵急急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