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利落跨上了床,又扬起金簪——
“阿殊!”
叶青灵一声尖叫,扑上去抱住她的胳膊,“阿殊!他是太子!”
宛如大冬天一盘冰水当头浇下,叶青殊脑海中沸腾的杀意顿时冻结。
他是太子,除非她能将自己和叶青灵完完全全摘出来,否则即便没有任何证据,一国太子身亡,她叶府满门,甚至支国公府都会受牵连!
叶青殊握着簪子,缓缓扭头看向叶青灵,叶青灵被她通红的双眼,直愣愣的眼神吓的一惊,死命晃着她的胳膊,“阿殊,阿殊,我是长姐啊!阿殊!”
叶青殊闭了闭眼,深吐一口气,灵台才渐渐恢复了清明,“长姐,你先穿好衣裳,外面还有一个”。
叶青殊说着推开叶青灵,下了床,往外跑去,外面的小太监还晕着。
叶青殊再次深吐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坚决,扬手果断将金簪刺入那小太监太阳穴中,又利落拔出,伸手去探百合的呼吸——
就在这时,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被窥视感再次涌上心头,叶青殊缓缓收回手,猛地回头看去,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再次撞入眼帘,只不过这次盛满的不是好奇,而是,惊恐——
他看到了她杀人!
叶青殊缓缓站了起来,手中紧紧握着那支兀自带着鲜血的金簪。
她挪动步子缓缓朝男童走去,男童身子下意识后仰,他似是想跑,却因着恐惧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叶青殊走了两步,慢慢住了脚步,眼中闪过挣扎之色,却终是垂下了眼睑,努力柔和僵硬的脸,哑声开口,“小公子,这里危险,你赶快走”。
“姑娘——”
叶青殊茫然了一会,双眼骤然一亮,朝声音来处看去,果然见芳草正飞跑着靠近,木讷的脸上满是惊惶。
叶青殊松了口气,快吩咐道,“快,将百合的衣裳脱了”。
她话音刚落,芳草就到了跟前,现百合早已没了声息,迅脱下了她的衣裳,叶青殊此时也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太子府侍女服饰,“给百合穿上”。
说着便去穿百合的衣裳,百合也不过才十三岁,叶青殊在同龄人中个头又算高的,穿着百合的衣裳只大了一点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不妥。
她穿好了又拔下百合头上的簪,和自己的簪子换了,吩咐道,“将百合的脸划花,不能让人看出她是长姐身边的大丫鬟”。
叶青灵的贴身丫鬟不明不白死在太子小憩的疏影阁,传了出去,叶青灵的名声也就毁了。
叶青殊说着又跑进了房间,叶青灵正哆嗦着整理着头,却因为过于慌乱,怎么也弄不好。
叶青殊四下打量了一番,果然见墙角的木架上放着脸盆、巾子等物,“长姐,你先将脸洗干净了,一会让芳草帮你束”。
叶青灵颤抖着去洗脸,叶青殊又看了床里的太子一眼,“长姐,太子怎么了?”
“我,我用你给我的镯子——”叶青灵哆嗦着话不成调,猛地将脸埋进冷水中,再抬起头来方冷静了些,“阿殊,我来时,太子,似乎有些,神志不清,叫我什么娘娘”。
从侍卫被调走那一刻起,叶青殊就知道情况不对劲,只怕这不但是针对叶青灵的阴谋,更是针对太子的阴谋!
否则就算太子色-急,看中了叶青灵的美貌,也没必要调走侍卫,她都懂得千金之子不坐垂堂的道理,何况是东宫太子?
而且这辈子与上辈子又有不同,叶守义刚刚上任春闱主考,春闱还未放榜,太子再怎么急-色,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对叶青灵下手,除非他太子不想做了!
她隐约记得上辈子长姐出事没多久后,太子便被皇上斥责,禁足了半年,如今想来,必然也与叶青灵之事有关。
叶青灵的身份,不是太子能轻易辱没的,这辈子更是!
如果太子神志是清楚的,见了叶青灵,只会想办法偷偷将她送走,就算那幕后之人能掐准时机将两人堵在疏影阁。
只要两人举止得当,也顶多就是些风言风语,伤不了两人根本,所以,太子的神志必定是要不清楚的!
叶青殊想到那中年文士和那蟒衣太监,看来东宫已是漏洞百出,否则也不会被人如此轻易的算计到,上辈子太子也不会落得被废幽禁的下场!
被废——
叶青殊心念微动,朝太子脖子处看去,果然看到他心口处挂着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美玉,润白的玉中隐隐透出金色的光芒,随着太子的呼吸,宛如一条腾云游动的金龙,果然是那块相传护了大萧储君百余年的金龙玉佩!
传说这块玉佩能护储君安然无恙,若不慎丢失,储君之位定然不保!
上辈子就有流言传说太子是不慎弄丢了这块玉佩才导致被废。
叶青殊不关心传言到底是真是假,但若是太子丢了这块玉佩定然会有大麻烦,也会促使他去查出事实的真相,找出那幕后之人,一国太子,自然比自己动起手来要方便的多!
叶青殊心念微动间便上了床,假做替太子盖被子,借着被子的掩护开起了锁着那玉佩的玲珑锁。
传言这块玉佩钟天地造化而成,因太过精妙,匠人不敢雕磨,只巧手造了一只玲珑锁,锁住玉佩顶端,又连一颈绳可系于脖颈。
这颈绳以各种奇巧材质制成,百余年了依旧崭新干净,看上去和普通夹了金丝的红绳并无区别,却是再锋利的刀刃也休想割断。
又因长度恰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