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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卫风对建康的消息翘首以待,不知不觉中,两个月过去了,桓玄先加自己的冠冕至皇帝规格的十二旒,又加车马仪仗及乐器,以楚王妃为王后,楚国世子为太子,三月十四日,由卞范之拟禅让诏书,并命临川王司马宝逼王神爱抄写,十七日,由太保、司徒王谧奉玺绶,将司马德宗的帝位禅让给桓玄,后迁司马德宗至永安宫,迁太庙的晋朝诸帝神主至琅邪国,及后百官前往姑孰劝进,桓玄假意辞让再三,百官坚持劝请,于是桓玄筑坛告天,于二十九日登基为帝,改元永始,贬司马德宗为平固王、王神爱为平固王妃,贬司马德文为石阳县公。
桓玄登基的诏书于次日向全国各地下达,始兴由于距番禺的距离比广州近,因此卢循在十五天后先于卫风得到了消息。
四月十四日,如兴郡府大殿内,桓玄的立国诏书被扔在了地上,卢循冷冷笑道:“《礼记》有云:天子立七庙,诸候王立五庙,可桓玄只立一庙,实为古往今来从未有过也。”
徐道覆不解道:“虽有猜测桓氏乃曹魏正始年间陨于高平陵之变的大司农桓范后人,却未有明证,桓玄或许是怕背负上腆颜事仇的恶名也遮遮掩掩,不过,桓彝是桓玄的祖父啊,桓冲也是他的叔父,而桓玄只尊了桓温为宣武皇帝,着实令人费解。”
卢循嘿嘿怪笑道:“王莽称帝立九庙,为世人耻笑,莫非桓玄反其道而行?桓温曾有言:既不能流芳百世,不足复遗臭万载耶?桓玄果然不愧为桓温幼子啊!”
“哈哈哈哈~~”徐道覆立时爆出一阵长笑,笑的脸红脖子粗,好半天才接过来道:“道覆还听说,桓玄登基后升座,竟把太极殿的御床压垮,群下失色,殷仲文却进曰:将由圣德深厚,地不能载,由是桓玄大悦,以佐命亲贵,厚自封崇,舆马器服,穷极绮丽,后房伎妾数十,丝竹不绝音!
晋主论起体胖不下于桓玄,坐御床数年也未垮塌,偏偏桓玄一坐便塌,这明明是大凶之兆,殷仲文竟信口雌黄,桓玄本不得上天眷顾,又有奸佞小人侍奉左右,桓玄岂能不败?”
卢循点点头道:“卫将军已于两个月前回了番禺,料想最多三五日便会接到桓玄诏书,以此人禀性,定当发檄讨桓,届时便是你我举兵响应,夺取荆江二州的好时机了!”
“不好!”徐道覆却突然面色大变!
卢循连忙问道:“复堂,何事慌张?”
徐道覆的脸面现出了一丝苦涩,无奈道:“建康生变,由山阴过去比从番禺走要近得多,倘若卫将军志在建康,他明知桓玄代禅在即,为何不留在山阴,而非要回返番禺?如道覆没料错的话,卫将军定是存有夺取荆江二州之心!”
一瞬间,卢循的面色变的难看无比,失神道:“这该如何是好?你我来到始兴,时刻招兵买马,如今麾下已有劲卒五万,可是卫将军早年已用兵如神,去年又大破魏人,岂是咱们这点兵力所望其背?他志在荆江二州,你我岂不是数年谋划全落了空?”
徐道覆没有接腔,眉心紧紧拧起,背着手走来走去。
过了片刻,卢循的目中突然闪出一抹狠厉,咬咬牙道:“咱们索性攻打建康,打不过卫将军,莫非还打不过桓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