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正陈贤旺不肯收陈宝,也不想得罪吴梅,索性就躲了。
吴梅转来转去找不到山正,于满书院转着,居然叫她逮到了监院吴传智。
这吴传智和吴梅是本家,叫她逮到,不好折她的脸,只能耐心的劝:“吴夫人,吴某敬您是位老人,但咱们书院每个孩子一个月三两银子的束侑,这是定律,取学生也是凭才智性德,不是比谁家的银子多,您快请回吧。”
吴梅拉过陈宝,指着孙子胖乎乎的脸蛋儿道:“这是咱们晋王的外孙子,当初可是晋王一力击退的北齐人,否则也没有你们书院,晋王眼看就要到金城,也要见大孙子,您要不收孩子,我便上晋王那儿哭去。”
每年为了想走后门进书院的孩子不胜枚举,但确实还没有一个能有陈宝来路这般硬的,监院吴传智不比山正陈贤旺骨子硬,到底敬重李燕贞,也不好不取他的外孙子,闭了闭眼,挥了挥手道:“先把孩子放进去,至于银子,快快儿的拿走,我们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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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夏晚回到家时,郭嘉已经渡黄河去水乡镇了,整个街道的戒严已经解除,当铺也已经下了板,郭旺转到书斋二楼。
夏晚进书斋,上了楼见郭旺一脸阴霾,正在斥书斋里做洒扫的陈姑。
她道:“大清早的,咱们生意人讲究个和气生财,好好儿的,你骂我的陈姑作甚?”
郭旺从昨夜起就一直阴沉着脸,今天在当铺里吓的伙计们连大气都未敢喘,再转到书斋,逮谁骂谁,直到听见夏晚的声音,抬脸浓眉已笑的温弯:“也无甚,只是她忽而又发起了疯病,说自己想起来了,当初晋王李燕贞的女儿是叫太子给抱走了。
你瞧,她拿着把菜刀,准备要去找太子拼命呢。”
说着,郭旺把只烂菜刀丢在桌子上,依旧气的不行:“呼延天忠如今是甘州知府,知道咱们养着这么个疯婆子,还想杀太子,咱们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关西提督呼延神助死在七年前的战乱中,他的侄子,太子侧妃呼延娇的哥哥呼延天忠如今虽不掌兵权,摇身一变,却成了甘州知府。
当初,在红山坳是呼延天忠杀的吴氏,郭莲身为唯一在红山坳活下来的人,说吴氏是叫北齐人杀的,而夏晚,则成了在北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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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了之后,拿婆婆挡刀,并把怀着身孕的小姑子扔在红山坳,偷偷跑出去找丈夫的自私自利之人。
据说,等郭嘉找到郭莲的时候,她正在独自刨坑,两手鲜淋淋的血,正准备要安葬吴氏。那种孝心,便夏晚听起来都觉得感动。
夏晚听郭兴从关西大营回来说起此事时,正是病的最沉的时候,满嘴都生满着血痂,连为自己辩一句的力气都没有。
其实这样也能说得通,确实是吴氏为她挡的刀,也确实是她把郭莲给扔了,但凶手是呼延天忠,不是北齐人。
不过既然郭嘉都把她给抛弃了,她又何必再管这些事情。
夏晚绝意抛开过去,也怕万一把呼延天忠杀吴氏的事情透露出去,郭兴和郭旺两个要去找呼延天忠拼命,到时候三个人都得遭殃,遂在郭兴和郭旺跟前都没提过。
这些年,郭旺跟呼延天忠在私底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要背靠着呼延天忠做生意,夏晚就更不提旧事了。
夏晚劝陈姑道:“我知道你是丢了孩子着急,可如今晋王的女儿都找着了,也不要奶娘了,你就在这儿好好干你的活儿不好吗?太子和晋王是亲兄弟,抱抱他的女儿是很正常的,快不要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陈姑哭道:“真的,真是他抱走的。我是叫人给打晕了,可我晕之前分明是把孩子给太子殿下了。
要不您说说,就在行府门口,身后还一大群的护卫的,那护卫肯定是叫人调开了,我的年姐儿肯定也是叫太子抱走的。”
夏晚也是无奈,只得连哄带劝的,把陈姑给哄到阁楼上去休息。
这陈姑也是个可怜妇人,据她自己说,自己是当初晋王李燕贞在甘州时,行府中的仆妇,也是晋王那长女的奶妈,可惜正月十五的夜带着李昙年出去看花灯,就把孩子给丢了。丢了孩子之后,她自己也叫人打晕在地。
李燕贞找到她的时候,她已奄奄一息,也是盛怒之下,便叫人将她扔在了乱葬岗上。
陈姑也是命大,断气之后叫一场大雨给浇醒,便一直在金城的街头讨饭。夏晚初到金城时,病的厉害,时人以为她的症状像天花,又像麻疯,所以没人敢伺候她,唯独这陈姑为了找碗饭吃,便一直伺候着夏晚。
再后来,她的疯病渐渐好了,夏晚也不需要她伺候了,她便到了前面书斋里,每日擦擦扫扫,收拾台面。
夏晚如今最忧心的事情,就是甜瓜的药。她记得昨晚听郭兴说起,太子为了给皇帝找药,正在鹘州满山遍野的捕大灵猫。而晋王李燕贞也在鹘州办差,皇帝家的俩个儿子都在鹘州,而鹘州与甘州相邻,就在甘州隔壁。
因离的近,李燕贞经常会在办差之余,回自己位于金城的行府住上几日。
李燕贞其人,性格刚直,虽严肃却又可亲,算是夏晚见过的男子之中最欣赏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