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到一枚金币的马失礼在剑术课结束后没有再去关注公告板。毕竟特温斯只要不使用魔力,食量还是在正常范畴之内的。
于是下午他像一个真正处于休假中的人一样,悠闲地将杉弥镇好好逛了一回。
他带特温斯吃了东街口的糖渍浆果,喝了市集后面的温热蜜豆汤,尝了尝北道口冒险者们口口相传的岩炙牛里脊,品了品游人街酸甜可口的蓝莓果酱布丁。
这稍显奢华的享受,吃得特温斯这个小丫头炯炯有神的小眼睛闪闪发亮,像极了仲夏夜璀璨的星空。无论走到哪里,看到这个面无表情沉默咀嚼,圆溜溜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小姑娘,所有人都不由地想尝尝她正在吃的东西,看看是否真的那么好吃。
马失礼和她光顾过的店在他们走后,往往便大排长龙。
于是特温斯便得到了所有店家的一致厚爱,给她的那份永远是给马失礼的两倍,明明出钱的那个人是他……
随后两人去镇外西山转了一圈,观赏了一番杉弥镇得名的西山红杉林。那一颗颗红杉足有两人环抱那么粗,抬头一眼几乎都望不到顶,看上去就像是一根根撑着天穹的天柱一般。
特温斯忽然想看看在上面是怎样一派风景。也不问马失礼愿不愿意,扛起他便一跃而上。
即便是勇者时期,马失礼也很少有这种一跃几十米高的经历。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愿意承受下坠时的失重感,他总觉得多下坠一会儿腹肌就要抽筋似的,生怕一不留神就shī_jìn了。
诚然红杉顶上的视野真的很好,加上这天风轻云淡,远远可以望见南方的初始山主峰和北方的诺罗伊城。其间广阔的林地在冬季鲜有绿意,村镇田舍点缀其间,显得恬静而安详。
看着广阔的风景,仿佛心胸也开阔了起来。当然,如果不是以被扛在肩上这种毫无安全感可言的姿势就好了。
特温斯在红杉顶上远望了好久,忽然招呼也不打便一跃而下。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和扑面而来的劲风吹得人喘不过气来,加上又是以毫无安全感可言的姿势,感觉就像是在自由下坠一般无力。
于是杉弥镇的镇民们都听到西坡响起一道悠远而凄厉的惨叫声。
一升又一降,远处的风景疾速变小又迅速变大,其间真的有让勇者丧胆的大恐怖啊!
马失礼双腿打着哆嗦回到学塾,布莱克正在院里的木桌旁沏茶。他晃晃悠悠在对面坐下,还没闲扯几句,便有人从门口走了进来,正是妮娅?莱斯卡纳。
妮娅此时已经换下了上午那身皮甲,穿了一身干净的纯白棉裙,乌黑的长发也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她向布莱克点头致意,随后看着马失礼,将一只布袋丢到小木桌上。布袋里铿然作响,显然都是硬币。
马失礼眉毛一挑,问道:“这是做什么?”
妮娅说道:“不是一银币学一招吗?我带了钱来。”
马失礼看着桌上的布袋,好奇道:“你这是带了多少啊?”
说着他伸手打开布袋看了一眼,随后被一片耀眼的金黄色闪瞎了狗眼。
“……这么大手笔?”他咽了口唾沫,合上了布袋。这笔钱,别说是杉弥镇,就算去北边的诺罗伊城买栋双层小别墅都是绰绰有余。
布莱克瞥了一眼,淡然道:“对莱斯卡纳家来说,这算不了什么。”
“我把今天的事跟家里一说,魏伯伯就笑嘻嘻地把这袋钱塞给我,让我务必能学多少学多少。”妮娅双手抱胸,微笑着说。
马失礼想起那个与自己投缘的挺拔老者,不禁叹了口气。这一袋子少说二三十枚金币,真要一银币一招的教,足足要教两三千招,能把妮娅一路教到五席上去。
“怎么说,接不接?”妮娅坏笑道。
马失礼挠了挠头,说:“接!当然接。不过说好的一银币一招,不接受预付好吧。”
他万分悲痛地将钱袋递还给妮娅。妮娅接过钱袋,视线忽然一抬,问道:“晚上有空么?我想带温温去吃饭,你也可以来。”
马失礼扬了扬眉毛,问道:“在你家?”
“那我可做不了主,出去吃。”
一听不是莱斯卡纳家的正式宴请,他顿时就高兴了——这种会不惹麻烦又能蹭吃蹭喝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
“去,当然去。什么时候?”
“就现在。布莱克老师来吗?”
布莱克不动声色地喝着茶,微笑道:“你们年轻人出去聚聚,我就不跟着掺和了。”
于是妮娅带着马失礼和特温斯离开了学塾。路上她拉着特温斯的小手,对她嘘寒问暖,问她想吃什么。特温斯只是吸了吸鼻子,说:“都行。”
妮娅带着两人来到西街的一家小馆。这地方马失礼认识,刚来杉弥镇时他曾给这家店拉过一车豆子。
妮娅让他们点菜,但马失礼向来是客随主便,特温斯又是来者不拒,最后只得是妮娅自己来。临了时她给特温斯点了一杯牛奶,然后叫了两壶蜜酒,马失礼皱眉问道:“你能喝酒吗?”
妮娅挺起胸膛道:“春天我就满十六了!”
“那不是还不能喝吗?”
“又不差这么一点儿。”她说着忽然竖起一根手指头。“不许跟魏伯伯说。”
马失礼点了点头,喊道:“老板再加两壶!”
菜一道道上来之后,马失礼发现都是些十分普通的家常菜式。妮娅却是吃得津津有味,他想了想便明白了,合着这丫头好东西吃多了出来换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