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温体仁,这“仁”上未必有什么本事,这个“温”可是朝中闻名,轻易不会得罪人,这奏折很快就是到司礼监和御马监那边。
大太监们一看,这不是老刘的侄子吗,那样的大好人的子弟,可要帮衬帮衬,上下一打听,原来前段时间,李孟那边教训了刘泽清一顿,让对方吃了亏。上面立刻是有了决断,难得的雷厉风行了一次----发回,交由山东地方自行处置。
来回快马传递,倒也是不花太多时间,可这文书回到山东巡抚这边,一帮人各个为难,心想,怎么不在半路拖延几天,可让山东衙门去找自己境内这两个军头的麻烦,他们也是不愿意,何况这两个人都是出名的刺头。
不如先压下来,等到风头过去,双方火气消了再说,等到三月份,这文书才被转到了李孟手中,同时看似很多余加上了一句“请参将李某自行纠察”。
有这句“自行纠察”,整个文书变得好像是一个笑话。
要是从前,李孟只会闷声的忍了,或说私下琢磨个法子去找回场子,不过这时候则是找来师爷,写了一篇洋洋洒洒的奏折,同样是加急的手段送到了京城,说是本官镇守莱州府,东昌府与此地相隔青州,怎么会越境。
而且刘总兵手下兵丁素来号称精强,怎么十几日之间,手下的四千余兵马就在死伤溃散,这样的战力,要是河南贼人从鲁西过来,岂不是长驱直入,末尾还说。若是刘总兵自觉驻守不力,胶州营兵丁虽少,却愿意顾及同袍之义,协助镇守。
这封奏折倒是上下流通的快,虽说参将和总兵的奏折文书应该是经过崇祯皇帝那里,可皇帝日理万机,自然顾不上这等“小事”。很快,按照当日的流程,很快地发到了刘泽清的手中。
这次可不是自行纠察了,兵部可是在上面重重的责备,四千兵马死伤溃散,刘泽清你之前为什么不报。这是如何治军。
朝堂之上交锋,刘泽清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吃瘪了,看着兵部的申斥很是严厉,虽说心中愤怒,可还是连忙去各处托人花钱,疏通关系。
此次冲突,李孟小胜一阵。可他也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在李孟看来,委实是无关痛痒。
要说这奏折的作者,却是周举人写的,自从李孟提了参将之后,还有些拿腔拿调的周扬对李孟地态度一下子变得有些热乎了,做到参将这个位置,可都是一方镇守,山东不过是三个参将,两名总兵而已。
像这等单独镇守一府的只有李孟一人。这也就是个总兵的职权,能给这样的人做个幕僚,没准将来就是牧民一方的县令知府,而且双方本来就有交结,说过许多大逆不道的话题。关系也是近些。
李孟虽说眼下官职是sān_jí跳到了参将地位置上。可私盐贩子这个出身,还有阉党这个帽子都是压在身上。文人唯恐避而远之,可一些军务之外的东西,确实是需要一名相对有学识的文人来经营,周举人的出现正是时候。
眼下,每月在宁师爷和罗西统计的饷银俸禄的单子上,周扬已经正式的名列其中,名目是“参赞”和“参议”,李孟看到这名字之后很是惊叹了一下,真不知道这些怎么想出来地。
距离罗西过来请示迎春地家宴已经是过去了两个多月,眼看就要进三月了,李孟这边才算是清闲了下来。
所谓的闲下来也就是可以在府中办理政务的时间更多了些,不用出去忙碌,那位邓格拉斯做教头做的眉开眼笑,这军饷拿得高,地位也尊贵,手下几千人都在跟他认真的学习,这种日子不要说是在南京落魄,就算是在西班牙当雇佣兵的时候,也未必会有这么快活的时候。
不过这人的人品确实是很一般,比如说罗卓已经是私下和李孟禀报过几次,这邓格拉斯在胶州的青楼里面给一女子赎身,养在家中,经常去张屠户那边开地赌坊耍钱等等的劣行,好在教授还算是用心。
李孟找过这洋人来看过自己的火铳,邓洋人看了射程和威力之后,说是和西班牙的重型滑膛枪威力已经相差不多,至于构造的细节还有发射地姿势之类地东西,他倒是很老实的说,自己用过火铳,不过不太熟悉,一来是用地不多,二来是用的时候很少注意这些东西。
知道和重型滑膛枪威力差不多之后,李孟这边也算是放下些心,中国的火器在明清的时候走了死胡同,既然是差不多,说明自己这边的路子还没有走错。
费德勒神甫那边,因为身体虚弱产生的病症在生活条件变好之后,恢复的很快,这神甫倒是安静异常,每日仅仅在自己的院子中祈祷,这种收敛自制的行为倒是让盐政巡检宅院的人颇有好感。
苏安琪今年六岁,这个年龄李孟在把小孩子领回来的三个月后终于知道了,宁师爷人虽然市侩贪鄙,却对苏安琪这个小孩极为喜欢,每日里看着只要是小安琪做完早课和祷告,肯定是派人领过来。
处理公务的时候,顺便教授小孩字的文字知识,而且在他的推荐下,苏安琪作为李孟的书童,进入李孟的书房。
那里是机要之地,寻常人不会放进去,李孟向来都是自己整理,因为他不准备让丫鬟在房中收拾,而胶州营系统的年轻人都是在忙碌军务,有这么个小孩子,一来是不但心会有泄密,二来是一直培养,将来或者是个机要之才。
李孟难得有时间坐在书房之中,济宁那边的铺子送来了一封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