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等待前方情报的间隙,朱青前往乱坟岗祭拜,这是一个不太明媚的早晨。东边的乌云压抑着初升的太阳,让人感觉到一种难以名状的阴郁。
好在将士们可能太累了,似乎并不理会天气的状况,吃过早饭后,将囚犯交由驿站侍卫帮忙看守后,都争取眯一下眼睛,听说多尔衮带兵入关,所有人心里也甚是没底,指不定又要战斗,一旦打起来却不知道何时能停了。所以眯一眼也感觉甚是奢侈。
辰时刚过半,一匹快马从东边赶来,朱青结束了祭拜,赶紧返回野店。
将副将级别以上将领进入店里,朱青才让传信官说话。
“启禀大人,诸位将军,我军已经探得八旗军方位,就在西城岔路北面的小树林里!”
“是否已经按计划行事?”朱青问道。
传信官点点头,“是的,我们一路上都大声宣扬了此时大军凯旋之事,相信八旗军已经知晓。”
“好!你带领先锋营再探!”朱青令道。
“得令!”
了解了前方多尔衮和八旗军的基本情况,朱青等人心中也算有底了。既然现在是和谈时期,能不动手就尽量避免,毕竟对于伤痕累累的明廷来说,更需要时间和环境来恢复,打仗,就难以恢复!
“跟咱们之前猜测的其实差不多。这是多尔衮这个人诡计多端,不可不防啊!”玄武说道。
朱青点点头,“这样,你们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行动,我让内卫先行出发,先到小树林去走一趟,谅他多尔衮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乱来,至少大军入城,形势就更加稳妥了。”
众将听后,纷纷领命而动,刚休息得不到一个时辰的大军再一次开拔!
“将军,老朽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众将前去准备行程时,老樊篱和冷刺留在后面对朱青说道。
“先生请讲。”朱青微颔道。
“虽说将军此事大胜凯旋,但是古来少有武将带兵入城,将军是不是考虑一下?免得授人以柄?”
“先生所言极是,不过情情报密令全军将士入城接受封赏,皇命难为啊。”朱青不是没有想过老樊篱说的这个问题,他也知道多少武将非战时期带兵入城是兵家之大忌,可是,崇祯在信中说得很清楚,要亲自为三军嘉奖,以壮军威,何况朝中还有杀风、东方文白等人坐镇,应该能控制局面。
“樊篱老哥说得没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何况伴君如伴虎。”冷刺从旁再劝道。
两位前辈相劝,朱青不由重视起来,点了点头,“且回城,见机行事。”
朱青一席话也让众人无话可说,谁都不明白京城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但是都非常明白,那里有一支曾经觊觎中原的军队,还有一个生性多疑的君王。
“出发!”随着朱青一声令下,部队离开京郊野店,朝京城方向作最后的冲锋。
在先锋营的宣传下,朝廷军队凯旋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及其周边片区。
这无疑让京中百姓欣喜不已。更上朝堂一片振奋,更让驻扎在西城北道的八旗军有所顾忌。
几家欢乐几家愁,这事儿说的可不仅仅是明天和满清之间。更是朝堂内部的门派状态。
虽然朝廷重新任命了东方文白为相,杀风和柳清风等人也进入军政重要机构,但是孱弱的中央仍然受到一些强势大臣的无形威胁。
有矛盾说明有对立面,东方文白和杀风等人是一面,老臣旧系是另一面,他们相互制衡,构成大明中央的新政体。而控制这个政体的便是皇权至尊崇祯。
崇祯不会在乎谁对谁错,他只希望平衡,相权平衡就意味着他们相互制约,相权被压制,皇权就能巩固!
不论是叫宰相还是叫首辅,很大程度上不过一个名字的区别,权力基本上还是那个权力,总会有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或许便是一个胡惟庸倒下后,还有王惟庸、李惟庸的不争事实,甚至连厂卫也是罢了一波又另立名目再起一家,不过是统治者的统治需要。
存在,即为合理。这句话有时太过主观,但是,对于封建制度来说,没有什么比巩固皇权更重要的了,所以,崇祯很在乎底下的权势平衡!
锦衣卫的迅速壮大,几近膨胀的形势让朝中一些人感到不安。数日来,一股厂卫威胁论之风在宫中不胫而走。功高盖主的舆论让生性多疑的崇祯略感不安。这是在他放出皇冠信鸽之后。
而这一阵风这一次来自后宫,是崇祯的枕边风。周皇后在某一次侍寝之后,无意中提起她的哥哥田大人的地被“革”的话。但是这无意却是被人蓄意操纵,这一次的扇风者便是皇帝的国舅爷,田大人!
朱青推行的土改新政表面上风生水起,不少皇亲国戚,朝堂大臣都纷纷表示支持,其实暗地里都不太乐意,毕竟土地革命,革的就是他们这帮大地主的命!当时朝堂倾危,君臣上下都希望通过改革挽回败局,所以纷纷表示支持土改,甚至不少大臣以身作则,敢为人先。
然而如今局势稍微稳定,地主之心不改,明显上虽然还算和和顺顺,暗地里却对新政颇有抵触。
在朝廷和锦衣卫推行土改的过程中,田国舅的地被锦衣卫革了!
虽然变革圣旨是皇帝下的,但是这主意是朱青出的!皇帝金口玉言,圣旨难改。那便唯有让皇帝没了主意,让他知难而退。朱青便开始从他们的救世主渐渐变成对手。
可是,崇祯对朱青信任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