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云说到这里转向那摇曳的烛火不再继续。
他的意思秋璃月已然明白,若是他旗帜鲜明的支持谁,那谁便拥有了至少四成的胜算!
“所以,他们要除去你?那你?对不起!”秋璃月忽然鼻子一酸,他的处境竟然是这般的艰难,可他却依旧毫不犹豫的陪自己来上平县,“我们走吧!现在就走!不去管什么菩萨了!”
“不!璃月,你的身世我都查了几个月了,一是时间太久,二是有人故意遮掩,所以,我根本就查不到真相。你只有问云若,或许,你母亲的去世,还另有隐情,所以,你必须去问她。”夜流云拉住起身的、满脸焦急的秋璃月道。
她对自己的关心,他很感激,但是,他不想让她有遗憾,一丝一毫的遗憾,他都不想让她有。
秋璃月颓然坐下,母亲的难产,另有隐情?
“好了,不用想那么多了。明日一早,我们拿了菩萨,就即刻离开上平,回京都。相信我!时候不早了,快睡吧,明日可睡不得懒觉!”夜流云拍了拍秋璃月的肩膀道。
第二日一早。
两人起身后,出了他们所住的院落,向右一拐,便是慈心寺的西殿,这一点,那明景倒是没有说谎。
明惠小和尚此时正立在西殿门口,看到夜流云与秋璃月,双手合掌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来了!请菩萨法相的仪式已经开始!快请进吧!”
夜流云看着明惠头顶的戒疤,黑曜石般的眸子闪了闪,昨日卫尘跟他说的,可不仅仅是小心明景,还有小心菩萨。
只是他一直没有想明白,这小心菩萨究竟是什么意思。可就在刚才听明惠小和尚说话时,心中才有了一些猜测。
两人跟在明惠身后进了西大殿。此时,一直从大殿中传出的极富韵律的诵经声,已经停了下来,紧跟着十几个僧人起身、目不斜视的出了西大殿。
“仪式已经完毕,不知两位谁去接菩萨?”明惠向秋璃月与夜流云询问道。
这接菩萨,十分的有讲究。就是要在寺庙为菩萨开光、供奉等一列繁琐的仪式之后,将菩萨的面朝向外侧,恭敬的双手托着,捧出山门。到了山下,方才可以将菩萨的头部用黄纸包裹,进行装箱。
“我来!”
夜流云抢在秋璃月开口前道,然后看向秋璃月,“自己小心,心儿,护好你家小姐!”
夜流云慢慢的走到佛像之前,接过明惠递过来的已经点燃的一把香烛,冲那菩萨拜了一拜,然后将香烛插在香炉之上,这才慢慢走到菩萨身后。
他将手伸出,却没有去碰那佛像,而是看向明惠道,“不知小师傅能否为我做个示范?如何才算对菩萨恭敬?”
“阿弥陀佛,施主不必介意,只要心诚,便是对菩萨恭敬!”明惠宣了声佛号道,师傅今早交代,让他无论如何不要碰那尊佛像,可这位施主却让他去做个示范?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
“心诚?”夜流云翘了翘唇角,右手忽然推出,一股大力便向那佛像而去。与此同时,他身体猛的脚尖点地,身形一个飘忽,便从香案的后侧移到了左侧。
那佛像被他大力推出,直直的便向殿门冲去,移到香案左侧的夜流云,身形又是猛的向前一跃,便将那正在凭空飞蹿的佛像托在手上。
就在这时,便听到“嗖嗖嗖——”暗器破空的声音凭空响起,紧跟着便是“叮叮”、“喀嚓”、“啪”纷乱的声音传来。
秋璃月循声看去,只见香案的后侧,大殿的北墙上钉着密集的银针,而那喀嚓之声,明显是香案后侧供奉的那尊大佛出现了裂缝,然后崩裂的碎片啪的掉落在地上。那本是金光闪闪的佛像此时已露出了里面的泥胎。
竟然?他们竟然在这尊菩萨之下藏了暗器,秋璃月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冷,手脚冰凉,若是刚才夜流云去搬动菩萨,那,那这些银针便会全部激射到他的身上……
夜流云看了一眼呆愣住的明惠,很明显这个小和尚是不知情的,“佛门之地竟然做出这等事来,看来连菩萨都怒了!”
说完这话,夜流云将目光投向脸色雪白的秋璃月道,“没事!有我在!我们走吧,现在就下山!”
秋璃月在心儿的搀扶下,跟在夜流云的身后,一抬头,便能看到他那一尘不染,如雪的白袍;那挺拔的背,并不宽阔的肩。
秋璃月的心犹如那一个接一个丢入了石子的湖,水面的涟漪一圈圈荡起,怎么也停息不下。
出了慈心寺的大门,夜流云并没有向那下山的九百九十九阶青石台阶而去,而是沿着杏黄色的院墙走向了北侧的一棵参天古树,轻唤道,“温子然!”
一个白色的人影沿着那古树滑下,秋璃月一呆,他穿的衣袍竟然与夜流云的一模一样,再向他脸上看去,也有着七分的相似。
温子然,秋璃月对他的印象极深,醉云轩开业的第一天,便是他轻飘飘的出手,将那几个前来寻事的壮汉丢出了醉云轩,可是,她记得他不是这般模样?
温子然见秋璃月打量他,眉毛一挑道,“璃月小姐,多日不见,分外思念!”
还未等秋璃月说话,夜流云已经轻斥道,“温子然,是不是最近我对你太好了?”
温子然呵呵一笑,将怀中抱着的檀木匣子打开,夜流云顺手就将手中前一刻还小心翼翼托着的菩萨像丢进了匣子里,紧跟着,温子然“啪”的一声将盒盖拍上。
夜流云看了一眼有些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