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看着纳兰诗,忽然叹了口气道,“唉!如今这北朔的王子还不知道要求娶谁呢?诗儿,你以后还是少与他见面,万一,万一,那母妃要怎么活啊?”
“不会的,不会的!”纳兰诗忙安慰着良妃道。
“丽霞你也注意下,若是嫁到了北朔,那想要再回天澜,可就难了!到时候你就算是想见明惠长公主,也是不能了。”良妃拭了一下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珠道。
“多谢娘娘提醒!”丽霞口中应着,心中却一动,她是不想去北朔,不过,可以让某人去啊!
夜一点点的来了。没有月,没有星。但并不是千般一律的黑,尤其是公主府的夜,有墨黑、浓黑、浅黑、淡黑,还有像银子似的泛着光的黑灰色,像丹青画那样浓淡相宜。
一个黑色的身影便从这片黑灰色中浮出,一路躲躲闪闪,只挑着这些阴影中而去,终于在一座殿角飞檐的宫殿下停住,将怀中抱着的一个坛子,揭开了封口,沿着那大殿的墙角跟一溜泼洒出去。
“啧啧啧,这火油是不是太少了点?要不要我让人帮你再拿点?”一个清冽的声音忽然在那黑影的身后响起。
黑影猛的一惊,手中的坛子也“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忽的一转头,便看到了一个神情清冷的女子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不是云璃月还能是谁?
“你不要过来!”这黑影说着便向怀中摸索而去!
“沐风,将她拿下!”云璃月厉声喝道。
沐风身影一闪,便来到那黑影身旁,一伸手,便将那刚刚摸到火折子的黑衣人的手腕抓住,用力向后一扭,那黑影便是“哎呦!”一声惨呼!
“周嬷嬷,没想到,你对云若竟然是如此的忠心啊?”云璃月看也不看那痛的已经冒了冷汗的周嬷嬷,直接看向沐风吩咐道,“我只要从她嘴中知道秋君瑞的下落,至于她,死活不论!你可能做到?”
“公主放心!”沐风回答的极其干脆!
“好!审问的时候将张德喜一并带去,也让他开开眼界!”云璃月又吩咐道。宴会之后,卢秋来惜云殿告诉她的便是,张德喜躲躲闪闪的好似收了一个婆子的一箱珠宝。
这周嬷嬷来的正是时候,那日秋君瑞被乱棍打出之后,雨一停,她就让墨出去寻找秋君瑞的下落,可是却一直没有找到,她就疑心是云若暗地里让人将他给藏了起来!
云璃月的眸子比那黑夜还要黑,秋府清算完了,她就该向三皇子讨要公道了,那射向夜流云背上的一箭,她定要百倍的讨回来!
半夜里,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来,这雨时断时续的一连下了两天,直到第三日,天才彻底的放晴了。
刚刚被冲洗过的天空更显得清透、瓦蓝!一大早,子衿就嘟着嘴冲进了惜云殿,一看云璃月又半躺在塌上看书,怏怏的行了个礼,“小姐!”
“怎么了这是?一大早的就这幅样子?”云璃月瞥了一眼子衿,将手中的书放下,正色问道。
“小姐,您也不管管,安小姐和宣阳王都快将这公主府给拆了!”安小蛮嘟着嘴立即道。
不等云璃月说话,子衿已经掰着指头数了起来,“前日里,安小姐亲自动手做饭菜,且不说差点烧了她所住的知语轩,给宣阳王送到揽月轩后,宣阳王一口不吃,安小姐与紫苏又大打出手,几乎拆了整个揽月轩。”
子衿一脸悲愤的继续道,“宣阳王又搬去了映月轩,安小姐立即搬到了旁边的竹意轩。然后去锦衣坊为宣阳王买了一身锦袍,结果被宣阳王丢了出去,安小姐又与白苏打了一架,然后回到竹意轩,将满园的竹子都给抽成了杆,不知道的,还以为那竹意轩栽了一院的棍子呢!”
子衿瞥了一眼神色不变的云璃月,继续数落,“紧跟着,宣阳王又搬去了思月阁,安小姐就跟着。结果,安小姐掀了思月阁的琉璃瓦,泡坏了里面的家具,被白苏一顿嘲讽,又砸了,可怜那一院的瑶树,明年的瑶花咱们是看不上了。”
“刚刚,宣阳王又搬入了明月阁,安小姐二话不说,就追到了紫霞阁。小姐,您要是再不管,这整个公主府都要被这二人给拆了?”子衿满脸心痛的看着云璃月总结道。
唉!这两人!这人情官司她可打不了,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正思索间,就见青青走进来道,“小姐,沐风带着张德喜来了!”
“带他们去正殿!”云璃月说着便出了偏殿向正殿而去,然后在那红木圈椅上坐定。
张德喜确切来说是被沐风给拖进来的,沐风一放手,他整个人便瘫倒在地上,然后爬到云璃月脚边,连连叩头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云璃月瞥了一眼张德喜,只见他圆圆的脸虚肿着,眼睛红红的,下面更是有一圈黑黑的眼圈,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极度萎靡。
“你这是?”云璃月看向沐风问道,这张德喜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卑职请他观看了一些军中的刑罚,然后让几名侍卫陪他聊了两天三夜!”沐风说的云淡风轻,云璃月却心中一抽,两天三夜没有合眼,难怪这张德喜成了这副鬼样子!
“喜公公,你这是做什么?”云璃月看着地上瘫软如泥的张德喜道,“沐风只不过是请公公看一看审讯,陪你聊一聊天而已,如今你是这公主府的管家,竟然还有贼人潜入,喜公公,你这可是有失察之责啊!”
“请公主饶命!请公主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张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