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所料不错,站在那里表演,这招蜂、着火的原本都应该发生在自己身上吧?
哼,秋璃月在心中冷哼一声,缓缓的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眼神中带着几许无奈的秋锦山,又转向脸色苍白,强自镇定,目光中对她却隐藏了无数怨恨的云若道,“璃月愿意做一幅画祝母亲岁岁有今日。父亲可以安排开宴了,这样也不耽搁众位贵客的时间。”
秋璃月这话刚落下,已经有人将一个梨木小案放在了那束阳光下,恰是秋珍、秋璃星出事的地方,秋璃月翘了翘唇角,对一切恍若不知,袅袅的向那走去。
秋锦山正准备让人开宴,衣襟却被云若扯了一下,他偏头看向云若,却见云若摇了摇头,目光中透着几分执拗,秋锦山叹了口气,这才将目光投向已经开始做画的秋璃月。
哼!云若的目光看在秋璃月身上,阴晴不定,她为了今日的事情费了多少的心思,首先琢磨了这小贱人的穿着爱好,这才特意令人加工了她穿的裙衫、首饰,而秋珍与璃星的却是完全仿照秋璃月的所做,目的只为了掩盖这有问题的裙衫、首饰。
那日,她提前让璃星与秋珍看过这些裙衫与首饰,并且让她们将这些帮秋璃月挑出,无论首饰的样子与裙衫的颜色都是秋璃月所喜欢的,所以,她不会拒绝,她就等着今日看这贱人当众出丑。却没料到,秋珍的发簪,璃星的裙衫也出了问题,宴席结束之后,她一定要好好的查一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若心思翻来滚去,再望向秋璃月,只见她的画几乎已快要画完,哼!贱人,你玩完了!
时间仿若握紧的手中的流沙,一点点滑落,众宾客心思各异,更多的人是在心中捏了一把冷汗,这秋府今日的宴会透着种种怪异,这大小姐做画时,不会再出什么诡异现象吧?
众人正提心吊胆,就听那刘小姐又是一声轻忽“啊!”
众人心中突突直跳,一边向那刘小姐看去,一边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打死也不再参加秋府的宴会了!
却见刘小姐小嘴半张,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花厅的垂花门处,众人又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朵彩云正缓缓的向厅内移动。
眨眨眼,仔细看,原来是五颜六色、成群结队的蝴蝶正向花厅内飞。那色彩斑斓的彩蝶仿若舞蹈一般,扇动着翅膀,忽高忽低,忽上忽下,一飞入花厅,便扇动着翅膀欢快的落到了秋璃月的画上。
云若不可置信的看着着眼前的景象,怎么会这样?飞来的不该是蜜蜂吗?怎么会是蝴蝶?而且她的裙衫怎么没有着火?莫非那人搞错了?云若放在桌下的手轻轻的颤抖着,握紧的拳头上露出了发青的骨节。
“不知大姐画的是什么?竟然能招来蝴蝶?”秋君瑞尖着嗓子道,圆圆的脑袋里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她画的什么,他都要说她画的不好。
哼!让二姐出丑,你也别想好过。
秋璃月望了一眼秋君瑞那高高扬起的下巴,一下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悠悠,心儿,将画拿起,给各位贵客与父亲、母亲看看。”秋璃月故意不提及秋君瑞,有本事,你就说我画的不好!
只见那白色的宣纸上画着两个女子,一个正是半抱琵琶的秋珍,她发髻上垂下的梅花坠子仿若正在摇动一般,一个却是正在起舞的秋璃星,正张开着双臂,好似一只优雅欲飞的仙鹤。
而那飞进花厅的彩蝶在宣纸上画着的两个女子身上起起落落,更是让画中的两人仿若真人一般。
“秋小姐当真是神乎其技!”一位曾经在白玉山庄,看过秋璃月做画的小姐难掩惊喜道。那次的画招来了蜜蜂,这次的又引来了蝴蝶。
秋君瑞看清画中内容之后,那圆胖白皙的脸一下就如那煮红的大虾一般,牙齿更是磨得咯咯作响。
云若这次是彻底瘫在了椅子上,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本该倒霉的人,完好无损,大出风头,而她的女儿却凭白的遭了无妄之灾,周嬷嬷这次安排的是什么人?她一定要了他们的命。
看着众人频频称赞着秋璃月的画,秋锦山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若是被称赞的是星儿,哪怕是珍儿也好啊!
秋璃月此时却娉娉婷婷走到四皇子身边,福了一福道,“多谢四皇子!”然后才面向众人道,“大家一定很好奇这画为什么会引来蝴蝶?”
是呀?为什么?众人当真是十分好奇,若说是这曲声动人、舞姿迷人,可是真人表演的时候怎么来的不是蝴蝶,而是蜜蜂呢?
见众人将好奇的目光都聚拢在她身上,秋璃月眉眼一弯,露出如编贝一般细细白白的牙齿道,“当蝴蝶飞来的时候,我自己也大吃了一惊。刚才我在做画时,四皇子命人在我的颜料里加了一点点香料,”秋璃月边说边托起一个玉制的小盒道,“呶,就是这个。我想,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会引来蝴蝶的原因吧。”
厅中的千金小姐、贵妇们望着秋璃月芊芊素手上托着的粉红色芙蓉玉制成的圆盒,那芙蓉玉上镂空的花纹她们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但就是这种隐隐约约,让她们觉得这玉盒一拿出,就有暗香浮动。
秋璃月托着玉盒转了一圈,然后在那些千金小姐们羡慕的发红的眼神中,将玉盒收起,又福了一礼,这才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
秋璃月一回去,那些千金小姐、夫人们将炽热的目光立即转向纳兰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