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逸尘说的对,她离不开他,而他也离不开她,从此以后,她就是他的眼睛。
终于经过那片石滩,跳下最后一块石头时,莫逸尘随即抱住了她。
他在她额角的位置轻轻吻了一下:“刚才的路上,我想过了,我没后悔。”
“什么?”许倾倾有点反应不过来。
“之前要和你离婚,是担心自己无法再好好照顾你。可事实证明,我还没那么弱。至少在你眼里,是这样。不离婚,是因为,我笃定,我还能继续好好的照顾你。倾倾,以后,你来当我的眼睛。其它的,内修外攘,照顾妻女,还是我来。你觉的怎么样?”他拉着她的手,和颜悦色,敦敦善诱。
许倾倾心中一动,她抿了抿唇说了一句:“看你的表现。”
莫逸尘笑了笑,这一笑,如清风,如月光,许倾倾望着他,心中又是一荡。
妖孽!
让她难过的是他,让她心驰神往的也是他。
她转身,拉着他往回走,低着头,想了想,又说:“我爸爸的事,不怨你。之前在医院里,是我气坏了,乱发脾气。其实……和那对兄妹的关系也不大,你别为难他们。”
“已经为难了!”
“啊?”许倾倾一窒,半天没有下文。
下午的时候,小李跟着她,怕她钻牛角尖,已经把之前段星文向他转述的跟许倾倾说了一遍。
公司里拉帮结派的事很常见,段星月是法人,底下人为了阿谀奉承,说那些话没什么意外,如果是许倾倾听到了,可能会难受,却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可爸爸不了解状况,他气,他恨,发脾气打人许倾倾也能理解。
要说错,可能还是应该怪她,她向来对许世勋不怎么尊重,是以很多事了没跟他好好解释过,甚至最后,他病发倒下,也是受了她的刺激才……
“人,有的时候不需要太善良。恶鬼难缠,你恶,对方才会认怂。之前是我太仁慈,以后不会了!”
他像在向她保证,许倾倾心里一阵感动。
莫逸尘站定,伸出手,用手背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摩挲着。
“还疼吗?”他心疼的问。
许倾倾眼睛一酸,按住他的手:“疼不疼,以后都没机会了。”
她声音暗哑的令人心酸,莫逸尘长臂一揽,将她抱住。
两个人十指相扣回到别墅时,段星月已经站在门口那里,等了莫逸尘很久。
她的眼睛哭肿了,两只手紧绞着衣角,随着等待的时间不断延续,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终于,她远远的看到了两人,也看到两人密不可分,缠在一起的手。
眼圈一红,又是两行眼泪滚下来。
“她在等你。”许倾倾对莫逸尘说,虽然莫逸尘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可见到段星月的一瞬,心里仍旧像石子在咯的慌。
“谁?”莫逸尘才问完已经猜出来了,他的脸一沉。
仍拉着许倾倾的手,决定不理等在那里的人,直接进去。
可是,段星月却可怜巴巴的扯了扯他的袖子,同时,一脸歉疚的看向许倾倾。
她的眼神像在乞求,许倾倾松开与莫逸尘缠在一起的手:“你们聊,我进去看如意。”
“倾倾,留在这里。”莫逸尘叫住刻意要避开的她。
许倾倾看了一眼段星月,还是没有留下。
莫逸尘站在那里,眼睛仍朝许倾倾离去的方向锁定着。
“说吧。”莫逸尘听出对方除了段星月,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
那是她找来的翻译小陈,莫逸尘眼睛看不到,她也不敢再用从前的方式和他交流,可是,她还有很多话想和他说。
“星月姐说,她对今天的事很抱歉。如果有可能,她想送许老先生一程。”
“不必!”莫逸尘冷酷的拒绝。
他又听到一声抽泣声,莫逸尘蹙眉,唇角残忍的勾起:“没这个必要,他也未必想让你送。”
小陈同情的看了段星月一眼。
段星月流着泪,又比划了一段手语。
“星月姐说,是她管理不到位,她因为喜欢你,又因为莫太太的到来,心理有所失衡,底下人的奉承和维护被她当成了治伤良药,对她们太纵容。有些话明明听到,却装作没听到,明明可以制止,却没有去制止。这都是她的错,她真的特别后悔和自责。尤其对许老先生的去世,感到深深的内疚。她希望……”
小陈还未完全翻译完段星月的手语,就听到莫逸尘凉薄的一声轻笑。
那笑,似刀子,直往段星月心里扎。
“希望我和我太太原谅?”
“不是……星月姐她说,她不敢奢望原谅,她只是想让你明白,星月文化是您的,并且永远是您的,她和她哥哥从未想过要将公司占为已有,哪怕一丁点这样的念头也没起过。
她说,她很笨,没什么能力,没遇到您之前,甚至卑微到骨子里,是您给了她自信,教会她赖以生存的能力。在星月文化效劳的一年,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一年。她说,她和她哥哥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追随着您,哪怕什么职位都没有,哪怕一分钱都没有,哪怕是在您身边做着最微不足道的工作,只要在您的身边就好。
可是,她知道,她现在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她说,您是天上最耀眼的星辰,而她只是人海中最不起眼的一颗沙砾。从前,是她痴心妄想了,星星和沙砾是永远没有比肩站在一起的机会的。
但是,她至少有仰望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