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的日子容易过,转眼,月亮已又历了一遍阴晴圆缺。
单月儿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肚子也微微隆了起来,她摸了摸自己圆了两寸的腰身,叹道:“再这样胖下去,我那些好看的衣服恐怕都要穿不成了。”
彩裳笑道:“哪儿是主子您胖,分明是您肚子里的小主子长大啦!”
正说着,小巧笑嘻嘻地将一盘子白玉方糕端了过来,道:“小厨房刚做的,主子快尝尝。”
单月儿忙摆手,道:“怪腻的,吃不下。”
彩裳道:“主子这会儿子刚用罢早膳,必吃不下这甜腻腻的东西,不如奴婢去摘些梅子来,榨些酸梅汁给主子开胃。”
单月儿笑道:“好啊,快去,快去。”她看到小巧捧着一盘子方糕吃的香甜,摇了摇头,想到院子里去散散食。
小巧见状,忙扔下方糕追了上来,嘴里还嚼着那糕,含混不清道:“主子这是要去哪里呀?”
单月儿道:“怪闷的,想出去瞧瞧。”
小巧咽下嘴里的方糕,噎得翻了翻白眼儿,顺了顺气儿,方道:“前几日听二牛说,王爷已经让人将爹坟前那片慢坡上的香花树移入芬州城了。”
单月儿一听,登时来了兴致,疑惑道:“怎的没听王爷提起?”
小巧眼珠子一转,道:“想来是王爷想给主子惊喜也未可知。”
单月儿未置可否,道:“现下那树在何处,快带我去瞧瞧。”
小巧摇了摇头,道:“只是那些树此刻并未在府中,听说,王爷怕那些树的气味儿太过,呃,太过特别,只嘱咐人好生移种在了城郊的别苑中。”
“小巧,你去让二牛备车,就说我要出府一趟。”单月儿说着,双眼亮晶晶的,仿佛已经看到满树繁花变成了金山、银山。
“可是,王爷嘱咐了,让您静养。您这一个月,可是连清玉堂都没出过呢!”小巧忍不住泼了冷水。
单月儿看小巧皱着眉头,像个小老太婆,忍不住点了点她圆润的鼻头,笑道:“所以才要出去散散心啊!”
“谁要出去散心?”只见内室的日影暗了暗,问话的高大身影已经迈步走了进来。
“王爷,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单月儿挤出一抹笑,心道,这个人,总是这么神出鬼没的,走路连一点儿声音也无,真真要吓死个人。
“你是嫌本王回来早了,扰了你出去散心的兴致?”他这些日子以来被琐事缠身,又想着追查海匪作乱之事,今日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闲,兴冲冲地赶着来陪她,不想这个女人却不肯领情,真是不知好歹。
瞧着玉清风脸上隐隐显出怒色,单月儿连忙开始熄火,只见她狡黠一笑,道:“非也,非也,王爷莫要误会了。既然王爷今日得空,不如月儿陪您去别苑逛逛?”
“别苑?”玉清风说着,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狠狠夹了小巧一眼。
小巧立马怂了,嘴里嘟囔着,“我什么都没说,不是我,不是我。”话音未落,便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看那多嘴多舌的丫头被吓走了,玉清风转向了单月儿,他的眸子乌晶晶的,闪着亮光,他慢吞吞地说:“既然娘子大好了,不妨陪我一同到梅院去给母妃请安,如何?”
单月儿干笑了两声,抚了抚额,道:“夫君啊,我好像有些头疼。”
玉清风似乎早料到她会如此作答,也不恼,只掸了掸衣袖,又道:“既然娘子不舒服,那我们改日再去看母妃。娘子需得好生休息,我也不扰娘子了。上次天朝皇帝送我的宝马一直养在别苑,我还一次都没骑过呢,正好今日得闲儿,过去瞧瞧!”
“别苑?”单月儿咬了咬牙,这个男人真是可恶,但还是忍下不满,满脸堆笑道:“等等,夫君,我的头好像不那么了。”
玉清风叹了口气,道:“母妃年纪大了,身子又不好,你就不能让她一让?”
单月儿头一歪,回道:“夫君啊,不是我不想去请安,我是怕我去了,瞧见我,她老人家反而更加生气。”
玉清风起身,扶着她的肩膀,道:“你放心,母妃她不会为难你的,她……”
单月儿摇头望着他,泫然欲泣道:“夫君,我的心口突然有些疼,是不是伤口没恢复好?”
玉清风,“……”
瞧着男人不说话了,单月儿头一低,往他怀里一扎,撒娇道:“夫君,都是我不好,不能侍奉婆婆,代你敬孝,对不起……”
玉清风抚了抚她的纤纤玉背,叹道:“算了,我会和母亲解释的。”
单月儿揉了揉眼,已收起了哭相,她抬头瞧着玉清风的脸色,试探着问道:“那树……”
闻言,玉清风却并不瞧她,只斩钉截铁道:“不准去!”
装可怜不成,单月儿只好认命,“好吧!”她说,想了想终觉不甘心,于是冲着门口喊道:“小巧,你个臭丫头,赶快给我进来。”
小巧可不想当炮灰,但是,她也不敢反抗,磨蹭了半晌,才踱着小碎步挪到门口,声如蚊鸣,道:“小巧给王爷、王妃请安。”
单月儿理了理衣裙,确认自己板板正正地坐好了,不会被这小丫头笑话了去,才朝她抬了抬手,示意她免礼,又对着她道:“小巧,你和二牛到别苑去,把从边地带回来的香花树上的花儿都给我采回来。”
小巧点头答应着,瞧着男主人的脸色不佳,又很煞风景地说,“但是现在都五月里了,万一,万一那花儿谢了呢?”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