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颜穿过角门,还未至烟雨楼,便见青珑自杏林的方向走出,嘟着嘴,洁净的脸上布满了灰败之色,身后跟着丫鬟芳草,其手中还拿着一份食盒。
“三姐姐,这是去给殿下请安了”她讥讽着走近。
“哼你也不用得意,早晚有一天你将什么都不是,届时看殿下的眼中是否还有你的影子。”她气极,指着青颜的鼻子咒骂着。
“我会不会有什么都不是那一天,暂未可知,可现在你却是什么都不是的”她再次一笑,迎上前去。
“你哼你得意什么去见祖父了吧没见到人对吧哼身为堂堂六品郡君不为天下女子为表率,却整日在外面厮混,败坏了自己的名声,也败坏了侯府的声誉,你离那一天也不远了”
“哦你不说本郡君倒是忘了,以寒,昨儿晚上那些藐视本郡君的人,殿下是怎么说的”她行至青珑的身侧,看着后者因为她的话而一惨白的脸色。
“郡君,殿下说随郡君高兴,怎么处置都可以”以寒施了一礼,嘴角含笑,以萱在旁强忍笑意。
“三姐姐,你觉得如你这般见了本郡君不但不行礼,还出言咒骂的,本郡君若是定你个死罪,殿下可会反对”
“你不不你不会的,你不敢的”她震惊地看向青颜,只见其美丽的双眸之中闪烁着慑人的狠意,使她不断的后退,摇晃着插满珠花的头。
“不会不敢看来三姐姐还真是不了解本郡君当初我是怎么落水的,到现在为止已经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是你不会就以为我再没有证据指证你了吧”她一步步靠近,惊得青珑连连后退。
“不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她面色越发惨白无血,当日青颜落水后不断扑腾的画面映入脑海,使之惊惧地尖叫着。
“珑儿”青长富自草晖堂出来便打算牡丹园,却不想途中见到了这一幕,顿时心疼地唤着。
“爹我我没有我没有做,我什么都没有做”她如抓了救命稻草,不断地重复着。
“见过郡君”他一反常态没有安慰青珑,而是郑重地向青颜施了一礼。
“三伯父莫要折煞了侄女,侄女虽为郡君,可也是晚辈,若连您的礼也受着,还不知外面的人要怎么编排侄女。”她轻轻转身,巧妙着躲过。
青长富见她如此,略感诧异,现在府中谁不知她如今摆的郡君架子可是极大,没想到她还会有如此顾虑,只是这样一来,倒真是少了一个攻击她的手段“既然你唤我一声伯父,那么少不得我要以长辈的身份说上几句”
“见过郡君”
青颜刚想要挖苦他几句,程风便大步行来,深施了一礼,打断了他的话,也使他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起来。
“起来吧可是殿下找我有事”
“正是还请郡君随属下前往”
“三伯父,侄女先告退了”
言罢,带着以寒以萱跟在程风的身后走向杏林,青长富见此,拍着受惊的青珑的肩膀,双目微眯着,嘴角扯着丝震颤人心的冷意。
杏林
青颜始一进入,便见王泰安身着绣有双龙戏珠的白色长衫,腰间束着同等样式的腰带,脚穿白底黑云龙纹靴地歪躺在院内杏树之下的暖榻上,乌发半束,披散于肩,不时随风舞动着,右手的折扇置于额头,挡下部分日光,左手随意的置于腰迹,微眯着睡凤眼,透过树叶的间隙看着湛蓝如洗的天空,神情很是祥和慵懒。
而后在听到她的脚步声之时,略歪了歪头,微眯的睡凤眼睁开,两道卧龙眉挑了挑,翻身坐起“倒不知贞渝何时学会了自降身份,那种人也值得你花心思逗弄。”
“猫儿虽小,抓起人来也是会疼的。”她屈了屈膝算是行了礼,随即在他的示意下,于其对面的矮凳上坐了下来。
“你母亲的事本宫已经知道了,等本宫了京,定会派人送些补品过来,若需要什么药材也一并与本宫说了,只要本宫能找到,一准儿送了给你。”
他看着她疲惫的样子,暗自想着,不过才十一岁,却已经担起了家的重担,她那个父亲于国事之上总有独道的见解,可谓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却不想这般优秀的人,却唯独不会处理家事。
“谢殿下”她感激的再施一礼。
“听说你去了草晖堂”
“是原本不打算将事情做的太绝,可是既然祖父都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就不要怪我了。”
“侯爷的做法虽让人心寒,却可以理解,毕竟若本宫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这一府的人都将受到牵连,抛下四房,虽心狠,却能够为侯府换得生机,若是本宫也会做这样的选择。”
“此番道理贞渝如何不懂只是既然事情并没有向糟糕的方向发展,那为什么不能再给四房一个机会”她坚定地摇了摇头,压下心底对祖父青三元的失望。
“你想怎么做”
“这个问题应该是贞渝来问殿下”她说着将陈东收集到的部分情报放到了面前小几上。
“这是”他惊讶,原以为是自己帮了她的忙,让她得以从青长富面前脱身,如今看来却不是。
“这是我三伯父这几年来背着祖父为四皇子做的事情,殿下还是先看看吧”
王泰安再次一惊,他早就知道王泰久的身后一直有个人在为其提供财力支撑,却没有想到会是青长富,他一直认为有青颜在此,那么这整个侯府都应该是支持自己的,如今看来,倒是他小瞧了一府之争。
翻开一页页纸张,看着一份份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