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昭文帝从未有如此刻般震怒,自己的女儿一个两个都这般不要脸,他身为父亲,又是当朝国君,真真是颜面尽失。
嘭——
到了此时,他终于还是压不住怒火的抬退便是踢了王明怡一脚,霎时间她身体不受控制的跌落,脸色苍白并向后滑去,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之上。
“咳咳——你这个逆女——咳咳——”
“父皇息怒,万不要气伤了身体!”王泰安与李盛连忙上前扶他坐下。
徐文博、徐范氏、徐景烁不动声色地立在一旁,徐景阳垂跪在地面,感受到昭文帝的愤怒,下意识身体颤抖,头垂的更低了。
“我也是没有办法,若不是父皇不肯为女儿赐婚,女儿何必出此下策?”王明怡艰难坐起,虽惊恐,却没有丝毫悔意。
“放肆!文柱国侯府乃是朝中重臣,更是朕的股肱之臣,将来的主母必得是贤良淑德,而你虽贵为公主,却刁蛮任性,自私霸道,如何能担此重任?”
“说来说去,不过是我不讨父皇的喜欢罢了,明昭都还未到嫁龄你不也让她去和亲了吗?那安南太子谪仙般的人,您却从未想过女儿。”
“你、你这个逆女——,来人,将她给朕拖下去,幽禁——”
“皇上,贵妃娘娘在殿外求见。”门外传来小太监忐忑的声音。
昭文帝沉默良久,气息顺了又顺:“让她进来!”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安!”郑贵妃迅扫了眼屋内情形。
“哼!你养的好女儿,朕还如何万安?”
“此事臣妾已经听说,明怡虽然有错,可也是因为对文柱国侯世子痴情难自抑,又得不到皇上的支持,这才心急之下犯错,皇上何不宽宥她这一回?”
“宽宥?身为当朝公主,行此不良之事,你要朕宽宥?”
“皇上!明怡到底年纪小,虽然平日跋扈了些,可是臣妾相信,只要嫁入侯府,有世子从旁教导,定然可以修身养性,成为一个好公主。”
此言一出,殿中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她,如此没羞没臊的话,当朝贵妃竟也说得出口?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昭文帝目光犀利。
“自然是知晓,明怡在靖王府做了错事,还被众人看见,此事到底是不光彩,可是她与这位徐公子满打满算也不过在厢房呆了一时半刻,还有侍女在侧,也算不得是孤男寡女,倒是这位徐公子出场便是衣衫不整,也不知是何目的?”
王明怡听此顿时大喜,徐府众人面色难看,都说这位贵妃娘娘手段了得,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竟就这样黑白巅倒,三言两语就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徐范氏一步走出,双膝跪地向昭文帝叩:“臣妇接下来所言恐有辱皇室之嫌,还请皇上不要迁怒臣妇家人,届时是死是活,听凭圣上落。”
昭文帝只觉得胸闷的难受,是以只点了点头,王泰安见此,连忙向李盛低声道:“快请云翳。”
“娘娘说凌香公主与这个逆子相处的时间不过一时半刻,臣妇想请问娘娘您是如何得知公主何时进的厢房?这个逆子又是何时进入的?您说这个逆子衣衫不整是有所图谋,那么公主当时因何要在房中整理衣衫之后走出?”
“徐夫人——”
“娘娘口口声声说公主情急才出的下策,应当宽宥,那么臣妇是不是可以理解,日后世间女子皆可如此行事?男女大防不必再有,只要心怡对方,不论是何身份,也不论对方的意愿,只要行此事,便可以了?那么我泱泱天朝又当如何在他国面前自处?”
“娘娘可能没看见,当时的安南太子与安南使臣的表情,虽不是兴灾乐祸,却也失了初时的尊敬,即便日后被他国小视,娘娘是否也觉得无所谓?”徐景烁道,言语之中充满了不屑。
郑贵妃被两人的问话惊住,原准备的满肚子的话也找不到说出口的机会,就这样震怒地站在原地,看着徐府一家:文柱国侯徐文博看似什么都没说,可是那笔挺的身姿,不屈的神情就已经表明他决然不会让凌香公主成为侯府的女主人。
那徐范氏虽垂跪在地面,看不清表情,可是从她刚才的言谈之中便能够明白,即便是死也不会让她的女儿进门。
徐景烁则双目直视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这一幕幕不禁令她恼羞成怒:“放肆!身为臣子如何——”
“住口!”昭文帝终于缓了口气,厉声道。在他的心中文柱国侯这般忠心耿耿的重臣是决然不能尚主的,尤其是侯府世子,天朝开朝之初便规定,凡是当朝驸马都不能参与主要政事,所任职位也不过是些闲散的清水衙门。
当初李源表现出的军事之才便很受他的赏识,结果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女儿语嫣公主对其一见钟情,他考虑到这个女儿一向温良淑德,不似有野心之辈,故答应了她的请求,当然除了这方面之外,他还想要借此看看李源的人品,若是个可靠的,他不介意重新起用。
“皇上——”
“父皇——”
郑贵妃与凌香公主王明怡异口同声道。
“咳咳——,传旨,凌香公主德行有失,今日起幽禁无心殿,无旨不得出,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诺!”李盛领旨。
郑贵妃与王明怡皆满面灰败,想要求情,可看着昭文帝无情的眼神,本应脱口而出的话却说不出了。
“慢着!”徐景阳到了此时终于开口,跪爬向昭文帝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