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份的最后一日,青珑心满意足的出嫁了,这一日青家其余三位儿媳青黄氏、青汪氏、青江氏纷纷前往,其余人等不论长辈亦或晚辈皆不曾到访,青长富的府上由于刚搬了新家,这场婚事又拥有着不能为外人道的缘故,是以亲事看上去热闹非凡,实则却恰恰相反。
自青州三房落败之后,他们一房便不似以往那么宽裕,而后到了京城,重新创业,然时日尚短,因而并没有什么积蓄,青三元又强制性将其一家赶了出去,当时虽给了他们应有的家产,却都不是能够当即变现的产业,故而她的嫁妆看上去丰富,然则名不符实。
倒是鲁府这边,没有落了她的名头,正正经经的大操大办,请了许多客人,包括青家另外的三兄弟,原三人并不打算去,奈何鲁颂几次三翻派人来请,生怕几人不去一样。
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在当日三人前往鲁府,表面与往日并无不同,然而三人都将平日身边带着的书童换成了身手最好的暗卫,青平便是负责青长贵的安危。
好在这一日平安度过,除了鲁颂在青长贵离府之时亲自相送,并于门口之处拍了下他的肩,再没有任何不同寻常之处,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日平安度过了,可直至青长荣回到府里,才发现长子青玄朗一整日都没有在家,派人四下寻找也不见其踪影。
“老爷——,少爷回来了!”黄昏之时青府管家跑进正厅。
“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人呢?”青长荣与青黄氏皆松了口气,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再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了。
“少爷说他累了,就回房歇息了!”管家道。
青长荣夫妻顿时怔住,这个儿子一向最重礼仪孝道,如何走了一整天却不于双亲交待踪迹?甚至连招呼也不打的回房?如此反常举动令二人的心再次提起。
“朗儿?你在吗?”两人来到他的房外,不住的敲门。
“我没事,只是累了!”房中传来青玄朗的声音,与往日并无不同,可偏偏令二人越发不安。
三月初三,青颜大婚之期已到,由于是圣上赐婚,且常天佑此刻已是武柱国侯,又是圣上的外孙,是以二人的婚事由内务府督办。
这一日她早早起床梳洗,而后定国侯夫人为其绞脸上妆,梳头,只听她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公主儿孙满地,四梳侯爷行好运,军威震震斗威风,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七梳仙女下凡配郎君,星河架桥诉衷肠,八梳八仙来贺,宝鸭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两老到白头。”
一翻说词之后,垂云髻已经赫然顶在头上,而后她慈和微笑为她带上凤冠,又看着以寒、以萱为其穿上霞帔才开口道:“公主真是天人之姿,侯爷亦是玉树临风,你二人真真是天作之合。”
“谢夫人夸赞,今日劳您为贞渝上妆,实在是感激不尽。”
“不必如此,且不说我是看着天佑长大,单是你能够令云儿有了女孩子的样子,已是令我十分感激,能担任你的全福夫人才是我的幸事。”
“娘——,颜儿大喜的日子干嘛又提我?”杨晴云在旁听此,不由瞪了瞪眼。
“瞧,她还不让说!”
“晴云是改变了许多,往日这京城哪个热闹之处没她的影子?如今这都多久了,才看到她,也不知在家里都在做些什么。”青颜想着许久未见她,还以为成亲之日她亦不会来,便取笑着到。
“我自然是有我的打算,如今你与天佑成了亲,我也算是了无牵挂了。”杨晴云扬了扬头,神秘兮兮又十分骄傲的样子,令屋中众人皆是一怔。
“晴姐姐,哪日你有空可否教我些拳脚?”青暖道。
“你一个女娃娃何以要学拳脚?老老实实绣花才是正经。”杨晴云眨了眨眼。
“女娃娃怎么不能学?晴姐姐不也是女子吗?”她不甘心。
“我与你不同,我们杨家满门都是武将,就是我母亲亦会些,我若不会那岂不是辱没门风吗?你不一样,你们府上是书香门第,实在不必学这些。”
“可是——”
“暖儿,别缠着晴云郡主,想来她是真的有要事,若你想学,日后我会让凌珊每三日来府上一次,教你些拳脚可好?”青颜看着杨晴云一脸郑重,直觉的认为她当真是有了什么打算。
“也好!”青暖这才罢了。
“看来是都准备好了!”江映月在柳嬷嬷的陪同之下走了进来,看着坐在床沿的青颜,双眼微红,却是面带笑容。
“娘亲,这些日子府上不诸事烦多,等女儿出嫁了,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你万要好好修养。”她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瘦削的脸很是心疼。
定国侯夫人等人见此,默默退出,一时间只留下母女二人相看无言,泪眼朦胧。
“还记得那年你落水,娘亲守了你三日才把你守回来,不想转眼间你竟然就要出嫁了。”江映月抹泪,声音越发哽咽,青莲出嫁之时她亦是伤心的,但相比此刻却是差了许多。
青颜的年纪太小,姑娘的日子还没享受多少悠闲时光,如今却是要嫁人,如若婆家心急,说不得她刚嫁过去就急着要孩子,看着她还未怎么长开的身体,万一有孕,会是怎样的风险?
“娘亲不要难过,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如今侯府只剩下侯爷、老侯爷、老夫人、秋怡县君,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