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看来还没有做好准备,现下是正月里,乡试在五月,还有些时间,父亲不妨先闭门苦读,至于是否入仕可稍后再行决定。”她心下一叹,祖父这方面的性子,他倒是继承的极好。
青长贵面色一喜,更是暗松口气。
“只是,父亲要好好想想了,不是女儿不敬,委实是摆在面前的事情,接下来的话,若有什么不当的,父亲还请不要怪罪。”
“你,好,你说!”他一怔,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父亲也知祖母不喜欢咱们,若不是有祖父压着,向着,于这府中咱们定然极为艰难,女儿即便是再聪慧,一个孝字便能压的女儿什么也做不成,更何况姐姐现下已一十三岁,顶多再过一年便要说亲了,届时父亲还这般样子,只怕姐姐的亲事都要听之任之,若祖父还在自然好,可若然”
青长贵顿时脸色铁青,沉思不语,放在双膝的手下意识握紧,眸光闪了又闪,这三个女儿,一个儿子都是他的心头肉,若有人敢在他们的婚事之上做手脚,就是拼了命也不依的,可这人若是母亲呢?想到当下凡是身处官场之人皆是政治联姻,若自己不出仕,以母亲喜欢三哥的样子,再兼后者于四皇子一处,难保不拿自己的女儿、儿子的婚事开刀,思及此,他目光一沉,隐隐有怒火与不安。
“再者,就算姐姐和我们将来都能说上好亲事,可是这家早晚是分的,您即是夫君,又是父亲,若一事无成,待分家之后又该如何?”
她言语至此,只觉的疲惫不堪,好在他神色动容,眼见着是被说动了几分,心下有了安尉,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几分。
“你好好休息,为父、先走了!”他缓缓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以寒看着他落寞的身影,有些担心小姐今天的话是不是有些说重了?若是老爷钻了牛角尖可怎么好?
“小姐——”
“不用担心,父亲的心智才华不在我之下,只是过于懒散罢了;以寒,去打听下,新任知州可有消息?”
“是!小姐也好好睡一觉吧!脸色都苍白了。”
“嗯,的确有些累,晚上来回话!”
以寒点了点头,服侍她躺下,掖好了被角,看着她入睡这才转身离开。
常天佑从天而降,看着她熟睡的俏颜,想着刚才她于其父说的每一句话,心下大动,这样聪慧的女子世上罕见,而他却遇上了两人,一个是心里的小胖妞,一个是面前的贞渝郡君,两人性情相近,只是她过于狠辣了些。
在此之前,他一度认为她便是她,可是那晚悦来客栈一行之中,并无青宁,这青府之中所有的护卫,也已一一找过,同样毫无踪迹,看来真的是自己想错了,本以为找到了,却原来不过是庄生梦蝶。
思及此,他悄然离开,却不知再其走出房间的刹那,那双美丽的桃花眼缓缓睁开,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暗然伤神,自枕下拿出玉佩愣了片刻,复又放了回去,闭上双眼,两滴泪水沿眼角而落。
凌珊与青平将一切看在眼里,默然无声,原本她是想阻止的,只是后者不允,就这样看着他堂而皇之的进了小姐闺房,又默然离去,而后便见小姐神魂寞然,清泪两落,她忽然发现小姐的身上似乎有着他们所不知的隐秘。
西城门
常天佑打马前行,身后跟着一众将士直奔榆林关,他有种感觉,下一次定会找到他的小胖妞,届时不论她是何身份,是何模样,他都不会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