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容华机械地摇晃着迎雪的身体,嘴里喃喃地呼唤着:“迎雪,迎雪,你醒醒,你醒过来啊!”。迎雪的身上不再如先前那般烫的吓人了,郑容华大喜,连忙呼唤:“迎雪,迎雪,你的烧退了,你快醒来,快醒来”
可惜郑容华没有高兴多久就发现迎雪的身体不止不烧了,还在慢慢地变凉,郑容华诧异地瞪大眼睛,脸上的喜悦一瞬间凝固。郑容华颤抖地抬起右手,摸索到迎雪的脸,将右手食指伸到鼻子下一探,迎雪早没有了鼻息。郑容华像是触到了刺一般,一把推开了迎雪的身体,害怕地连忙爬到墙边儿抱着脑袋呆愣愣地坐着。郑容华没有哭,她早已经流干了眼泪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郑容华蹲在墙角沉沉地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一声哐当之声一下子将郑容华惊醒,郑容华睁开眼睛,一阵耀眼的光亮刺的郑容华微微地眯了眯眼,再睁开眼就看到两个小太监从敞开着的门进来,走到迎雪的尸体旁捂着鼻子拽起迎雪身上的衣服领子拖起迎雪的尸体就往外走。郑容华先是看了那两个小太监一眼,然后视线转到迎雪的尸体上。只一眼郑容华便双手紧紧地捂住了嘴巴,忘记了即将要喊出口的话,只是眼睛瞪的大大的,眼里满是恐怖。
迎雪的脸上、手上、脖子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口子,有的血已经凝固,成了棕黑色的血痂子,有的还是鲜红的血口子。蟑螂、蚊子还有郑容华也叫不上名字的像蜘蛛一样的东西在迎雪的脸上肆无忌惮地爬着,卖力地叮咬着。在那两个小太监拖着迎雪的尸体往外走的时候,有几只老鼠从迎雪的衣服里跑出来,到处乱窜。走在靠后一点儿的那个小太监瞅了一眼从迎雪的尸体里跑出来的老鼠,呲了呲牙,眯了眯眼,干呕了一声,偏过脸继续拖着迎雪的尸体往外走。出了门,门再一次哐当一声闭上了。郑容华等门闭上后才放开捂着的嘴,低下头不停地干呕着,直呕到嘴巴都僵了,郑容华才虚脱地坐到地上,失神地望着黑漆漆的屋顶。
等小太监又一次来送饭时,郑容华“腾”地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朝着开了的门缝中透进来的光亮处跑去,跑到门跟前连忙蹲下身子一把紧紧地抓住了小太监伸进来的手。那个小太监连忙挣扎,隔着门缝问:“容华主子,你干什么?”
郑容华沉声道:“你去禀告太后,就说我要见她。”
小太监一边儿使力挣脱着郑容华的钳制,一边儿对郑容华道:“好,好,好,奴才现在就去禀报,容华主子,您先放开奴才的手。”
郑容华放开了小太监的手,小太监连忙放下碗,快速地收回了手,将门缝儿合上,然后一溜烟儿地跑了。
郑容华就蹲在门边儿等着,郑容华也没有吃小太监送进来的饭。被关在暗室里几天了,郑容华一次都没有吃过小太监送来的饭,起先是因为一想到屋子里的蟑螂和老鼠,郑容华就没有食欲,等到后来实在是饿的不行了,迎雪却又开始发烧了,郑容华着急迎雪的事情,也没有心思吃饭,等到迎雪死了,郑容华更是没有心思吃饭,到现在郑容华已经饿到了极限了。可是蹲在碗边儿,郑容华盘算的却不是吃饭的事情,而是小太监禀报了太后以后太后会不会召见自己。
郑容华在暗室的门口蹲了好久,久到郑容华腿麻的实在是蹲不住了,也没有等到太后派人来宣自己。郑容华以为那个小太监又没有去禀报太后,郑容华叹息了一声儿,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死在这暗室里,郑容华想着迎雪的尸体被那两个小太监往外拖时自己看到的惨样,心里不由地打了个冷颤。郑容华决定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见到太后,哪怕最终太后将自己赐死,自己也要死的体面一点儿,最起码不能死在这暗室里任由老鼠、蟑螂蚊虫叮咬,如果是这样,郑容华宁可被凌迟也不愿意这样去死。
郑容华打定了主意,想要站起,却腿麻的根本站不起来。郑容华只好泄气地蹲坐在地上,一只蟑螂被“啪”地一声压死在身下,在静谧的暗室里声音尤为地清晰。郑容华也听到了,也知道有蟑螂被自己压死了,可是郑容华却出奇地没有害怕也没有感觉到恶心,更没有挪开,而是恶略地想:死了好啊,压死一只是一只,难道就只准人死,不准蟑螂死吗?郑容华的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笑容没有保持多久就由笑转为哭了,只是有嘤嘤的低泣声,却没有眼泪。
突然,又“哐当”一声,郑容华立马抬起头从门口的方向望去,只见门被缓缓地打开,屋子里一下子亮堂了,郑容华微微地眯了眯眼,又连忙向门口望去。
慕嬷嬷出现在了门口,郑容华大喜,连忙忍着酸麻一瘸一拐地拼命往门口奔去,地上的蟑螂被踩的咯嘣咯嘣直响,老鼠们早在门被打开时就窜到隐蔽处藏起来了。郑容华此时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样,脸上期待和喜悦交替着。
慕嬷嬷面无表情地看着郑容华一瘸一拐朝自己奔过来,等到郑容华终于奔到了自己面前,慕嬷嬷才微微福了福身,对郑容华道:“奴婢给容华主子请安,容华主子万福金安。”
郑容华连忙摆摆手道:“慕嬷嬷不必多礼,嬷嬷来这里是太后娘娘要召见我吗?”
慕嬷嬷点点头,对郑容华道:“容华主子快点儿走吧,太后娘娘还等着您呢。”说罢,闪身让到了门边儿,对郑容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郑容华连忙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