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听了丁源从满嘴排骨间伊利哇啦的一番解释后,不再搭腔,端起饭碗埋头吃了起来……
丁源自顾自说了一阵,见对方没有反应,咽下嘴里的肉后,问道:“咋的突然不说话了啊?”
杨叔默然,还是低头不语。
“哎,我说,我其实一直都想问,可是想到是你老人家安排的惩罚,我不敢开口……”
杨叔抬抬手,示意打住,从盘子里夹了一大筷子菜,又低头扒起饭来。似乎完全不理会眼前这个人的存在。
丁源见此情形,皱了皱眉,也只好闭嘴不语,跟着吃,可心里却怎么也放不下已经到嘴边的疑问。
人类的心理统统是这样,而且,似乎永远是这样;愈是不知道的东西,愈是想得知道,而且在追寻所谓“真相”的过程所遇到的困难愈大,好心愈是坚强。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把碗重重放在桌子,一脸凝重地问道:“杨叔,你老今天怎么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啊。我一直都想问问清楚,平时和颜悦色的你怎么会给我一个这种无厘头的惩罚呢?”随后,他索性把筷子也给放下了,接着问道:“而且,好几次我都看到一个现象。按理,我严格遵照你的指令去完成惩罚,作为师父的,应该很高兴才是。可是,为什么每次你知道我主动吊在树,尤其是安然自得的吊了一整天后,你表现出来的,却是难以掩饰的忧虑呢?”
当一个简单的问题又被重新慎重地提出来的时候,这个问题不再是简单的了。
杨叔终究没有继续保持沉默,也把手的碗筷放下,抬眼凝视着桌子对面执着的徒弟。深叹一声,道:“丁源啊,我问你。你吊了这几天后,除了可以睡着完成一天的惩罚后,还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感觉?”
看到杨叔终于肯开口了,丁源登时来了劲,回答道:“你不问我还真给搞忘了。除了今天打着呼噜过了一天外,我从树下来,下意识拍了下脑门,谁知道用力过猛,差点没有把自己给拍晕过去。”他指着脑门,道:“看看,都过了这么久了,额头还是一块红印子,老是散不去。”
“咦?难道真的有这样的巧合。老天是太照顾我老头子还是在考验我啊……”杨叔又开始不顾丁源自己嘀嘀咕咕起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什么考验?考验你什么啊?”
杨叔仔细看着那一块红印子,又问道:“你只是下意识的拍了一下?”
“那还有假,也不知道是不是吊的时间长了,脑子不好使了,控制不了手的轻重了。”
“这样,我阳台堆着有几块红砖,你去拿来。”
“啥?搬砖啊?干嘛用的啊?”
“我用来垫花盆的。你别管用途了,赶快去拿来两块来!”杨叔不耐烦地说道。
丁源允诺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手一块,从阳台提了红砖过来,问:“拿来了,接下来是不是又要惩罚我什么啊?”
“惩罚你什么?你把两块砖重叠放在地,用手使劲敲下去,看看能不能把砖敲碎?”
丁源脸流露出重重的疑惑,不知道这老头想什么损招来折腾自己,只是问道:“杨叔,我可没有故意来蹭你的饭吃,别这样折腾我啊。再说,除了吃得多一点,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难道你看我吊着睡觉太舒服,升级惩罚手段了?”
“瞎说!惩罚你什么?我老头虽然不当年了,请你吃了饭的本钱还是有的。我想看看你能不能把砖给敲碎!”
“别!我当年在警校的时候,也学着别人练过几下硬气功,可是那都是把砖架空起来的啊。算是架空了,我几年,也用手劈断过四块。”他顿了顿,又道:“在这四块砖里,还保不定其有伪劣产品,让我蒙到了呢。你现在让我把两块砖叠起来打,哪里搞得成?”
杨叔并不理会,只是一个劲的催促,道:“别自己看不起自己,成不成试一下不知道了!”说完,还自己亲自前来把两块砖放好,吹了吹面的灰尘,指着道:“快,过来,大胆试试……”
丁源无奈,可是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什么叫以卵击石?眼前的事要是真干了,那叫以卵击石。他估摸着如果狠狠拼尽全力一掌拍下去,不弄个骨折,也得要把手掌疼成个猪手。
“你一个大男人,磨蹭个什么啊?行不行,试一下!是不是怂了?怂了那算了。”杨叔非但没有丝毫同情,还在旁用起了激将法。
古话说得好,请将不如激将。虽然是个老得掉牙的套路,但历史反复证明,确实有用。
丁源咬咬牙,把桌的卷纸往手缠了几圈,看着差不多了,哼哼着来到砖头前,马步扎稳,开始划划,也算是“临刑”前运一下功。
看到丁源肯试一试了,杨叔才笑嘻嘻地从凳子起来,道:“是了,你只管用尽全身力气敲下去,千万别留余地。放心,我这里有好的跌打损伤药,再严重的伤,一两天能恢复如初……”
“哼,死老头,嘴尽说风凉话,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使唤老子干这等蠢事情。”丁源心极不情愿,却没说出来,还不住应承,“好好好,你老人家说得好,我今天赶鸭子架,舍命一博。谁让你是我师父呢。”
“啰啰嗦嗦干什么,快点!”
丁源架不住,道:“好好好,你别催。我今天敲给你看!”随后,他憋住一口气,右手高举,五指拽紧,大叫一声,照着砖头砸了下去……
啪啦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