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沈秀儿的千工拔步床上的何瑾,盖着那透着淡淡女儿香的锦被,跟一只大白兔诱惑大灰狼一样等着一枝梅上门。
他很悲愤,这次为抓一枝梅,牺牲实在太大了。他让典韦藏在了宽大的衣柜中,等一枝梅现身后,要连本带利地讨回这笔债来。
只不过,他有些想不通,昨夜沈秀儿走的时候,好像比他还悲愤
然而,一夜就安然过去,一枝梅并没有现身。
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的。
当你不想看到一枝梅的时候,他会在你府上放一把火。可当你满心期待的时候,他便毫无动静。
何瑾也不怎么气馁,毕竟钓鱼向来是个耐心活儿。从他对一枝梅的分析来看,只要不是又出现了新的目标,一枝梅极有可能会来沈家的。
京城那里他闹得事虽大,但太平县这里有了何瑾后,显然更刺激——这种猫戏老鼠的游戏,必然让一枝梅已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第二日一早,沈秀儿回到了沈家老宅。
她一边心怀不甘地帮着何瑾上妆,一边开口说道:“昨夜我已交代过了,抓住一枝梅之前,整个沈家都会将你当成我。这些时日,我便指导你一些女子的日常,待你可瞒天过海的时候,我便不来了。”
“嗯,这样最好。你露面越少,也便更安全。”
听着何瑾还为自己考虑,沈秀儿不由一愣,动作随即轻柔了些。
可随后,何瑾又嘴贱说道:“省得一枝梅真来了,看到你我两人,果断选择了我而不是你,那该多尴尬”
沈秀儿的面色又杀气毕露,下手也狠了许多。
化完妆后,沈秀儿也没想着放过何瑾:“走路不能这样,要莲步轻移,身若拂柳!脚步能动,裙摆不能偏!”
“吃饭不能如此粗鲁,要细嚼慢咽,更不能吃着食物说话!”
“笑不露齿,你笑这么放浪,是要勾引男人吗?”
“没事儿别乱抛媚眼!你不是青楼的舞姬歌女,是沈家的大小姐!三从四德,三从四德你懂吗?”
“”
两世男人的习惯,不可能在化了妆后一夜就改变,何瑾很多的生活细节都需要改变完善。而沈秀儿也发现了这点,甚至不知从哪拿来了一根戒尺,严格按照贤良淑德的仕女来训导何瑾。
随着时间的一天天流逝,身在沈家的何瑾,最盼望的就剩下两件事儿了。
第一,我爱查账,查账能远离沈秀儿;第二,一枝梅你赶紧来吧,你来了,我就能彻底摆脱沈秀儿了
真的,因为沈秀儿的严格要求。导致就连每日丰盛的大餐,何瑾也食之无味,身量都清减了不少,更显得楚楚可怜了。
“韦哥,你说我们要不就这样算了。这样下去,一枝梅能不能抓住不说,我恐怕会出师未捷身先死”
第六日的晚上,端坐在梳妆台前的何瑾,哀怨地卸了妆,抚着自己的小脸儿言道。
然而,躲在衣柜里的典韦,很有一会儿没有开口。
就在何瑾疑惑起身,扭着小腰儿款款来到衣柜前的时候,典韦却压低了声音:“公子噤声,有人来了!”
终于要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何瑾,忍不住娇躯一颤——这不是害怕的颤抖,而是兴奋和激动!
幸好残存的理智,还是让他摁住了心底的冲动。
略一镇定,便再度扭着小腰儿、莲步轻移坐在了床上。思忖着两人接下来的对白,以及想看到一枝梅得知自己是男儿身后,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
然而,等了很有一会儿后,还是没什么动静。这让何瑾的心不由凉了起来,生怕典韦出现了幻听。
可就在他准备装作换衣服,再走到衣柜询问的时候,忽觉身后光影一闪。
蓦然回头,便看到那标志性的金属面具出现在眼前。额角的梅花还是那么栩栩如生,幽洞洞的眼窝处,正闪烁着讥诮厌世的光。
何瑾猛地一个趔趄倒回在床上,嗓子眼儿里呼喊典韦的声音,下一瞬就要出口——倒不是他害怕一枝梅,而是生怕机会稍纵即逝,一枝梅再从他手里跑了。
然而,一枝梅似乎却很淡然,主动开口道:“沈小姐,我们终于见面了”
声音里没寻常cǎi_huā贼的淫邪和急不可耐,甚至连半点凶狠都没有。给人的感觉,好像一枝梅吃饱撑的闯闺房,就想做一下恶作剧而已。
满心疑惑的何瑾不知为何,忽然就很想知道,一枝梅究竟会对他下手的女子做些什么。
他故意装出一副害怕不已的模样,可往后躲避的时候,又故意弄乱了些衣裳,露出在烛光下更显得白皙的肩膀,刻意尖着嗓子颤抖道:“你,你别过来”
话虽如此,但身为男人的何瑾却知道,越是这样柔弱无助,越会激起恶贼的凶性。
是的,他在主动勾引一枝梅,创造更好的抓获条件:来呀,快扑上老娘,老娘就让典韦扑上你!
令他想不到的是,一枝梅凶倒是倒起来了,但情况却跟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沈秀儿,假如你只是这样,真让我感到失望!”
一枝梅忽然出声低喝,上前一步道:“世人都说你乃全京城里当娶的奇女子,太平县的说书先生,也将你夸得天花乱坠、巾帼不让须眉。可想不到,你竟连那月韵那等烟花女子都不如!”
何瑾这就意外了,但还是佯装镇定,继续风骚地勾引一枝梅:“公子,月韵那等女人,有什么好的?公子既然不喜欢主动的,小女子被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