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蓉道:“皇上其实是怕娘娘忧思过度,这些赏赐,是安抚娘娘的。”
洛文珺颦眉道:“重夕出了这样的事,本宫前几日数次去凌霄殿求见,都被拒绝了,皇上难道没生气?”
“那时候,皇上是生气了。如今,皇上也一样没消气。”徐福蓉喝了口茶,道,“只是现下,气的是谢皇贵妃。”
“谢姐姐?”
徐福蓉微微靠近洛文珺,道:“贵妃难道不知,除夕夜失踪的,除了宁国公主,还有谢家少爷和谢六小姐。若说着几人不是事先商量好的,怕都没人信。”
洛文珺凤目一闪:“子绍和舒颜这两个孩子也离家出走了?”
徐福蓉点点头:“正是。一开始尚不知,只到处找公主。谢家怕是开头不敢说,眼见着瞒不住了,入宫找皇贵妃商量对策,于是卫国公主便知道了。”
“皇贵妃有什么事,可都不会瞒瑗修的。”洛文珺道。
提到陆瑗修,徐福蓉眸中生了几许敬佩:“卫国公主不愧为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行事也大气。皇贵妃得知谢少爷和谢六小姐也离家后,本想着怎么帮着谢家先瞒下来,卫国公主便道不行,他们两人若真与宁国公主离宫有关系,当尽早报告给皇上,也好采取相应措施。一味拖着瞒着,别说到最后迟早会水落石出,也是误了国事。”
洛文珺点点头:“这话在理,重夕如今是要与乌雅国王子联姻的人,冒冒失就偷跑出宫,若极乐宫还帮着隐瞒,日后事发,对极乐宫其实也不好。”
“所以卫国公主二话不说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了皇上。皇上那是震怒啊,宁国公主素来乖巧,若非谢家那两位挑唆,如何做得出离宫出逃之事。”徐福蓉道,“皇上气谢家,这火气也发到了谢家出来的皇贵妃身上,竟还派人去迎仙宫斥责皇贵妃管教不严。”
洛文珺颦眉道:“这,谢姐姐长年居于深宫,谢家的事,怎能怪罪到她头上。何况也没证据证明重夕离宫是谢少爷所为呀。”
“谢少爷过去曾想过于宁国公主私奔,皇上觉得有一便会有二。”徐福蓉并不知晓洛文珺对谢柔云已远非当年,只当她是为这姐姐鸣不平,便道:“贵妃与皇贵妃情同姐妹,有时也是要多去与她说说话。有些事,也别太拧着了。”
“姑姑此话何意?”
徐福蓉奇道:“贵妃难道不知道,皇上已经因为谢六小姐的事,冷淡皇贵妃许久了。”
“有这事?”洛文珺瞥了眼徐福蓉,知道她平日里与迎仙宫关系也不错,眼下还不能让她知晓这里头的种种,于是道,“这毕竟是谢家家事,谢姐姐虽偶有提起,却也没太多说,竟已到如此严重的地步了么?”
徐福蓉叹了口气:“明面上自然不会表现出来,毕竟皇贵妃是宫里位份最高的女子,皇上又如此宠爱卫国公主,怎能不给她母妃面子。只是这么些时日,皇上去迎仙宫,也都只是和皇贵妃随便用下膳罢了。这回宁国公主失踪,皇上是认定与谢家有关了,这几日,已是明面上的功夫都不做了。最近给迎仙宫送去的赏赐,其实都是给卫国公主的,皇贵妃啊,有这样一个女儿当真是福气。”
“谢姐姐太委屈了,重夕离宫出走,也是她自己年轻不懂事,怎能全权推到谢家和迎仙宫身上。”洛文珺颦眉道,复而又满面感激地看着徐福蓉,“今日还多谢姑姑告知此事,本宫迟些便去迎仙宫劝劝谢姐姐,可万万不能再让皇上不开心了。”
徐福蓉和极乐宫交好,谢柔云自然待她也客气,她也是热心人,又说了几句,方与洛文珺辞别了。
洛文珺亲自送了乾清宫众人离开,对玉墨道:“去将惠仪宫上回送我们的那对玉镯子取来,晚点本宫亲自给谢姐姐送去。”
玉墨一听边道:“那碧玉镯子成色极好,可是举国罕见的珍品。皇贵妃如此对待娘娘,娘娘怎么还待她这样大方。”
“她不知道我们已知道真相,我们自然也要将戏做足。”洛文珺道,“她若是受了皇上斥责,我这个当妹妹的如此无动于衷,岂非令人疑心?”
玉墨咬牙道:“娘娘真是好性情,奴婢的性子,真是看到皇贵妃就想上去将她给撕了,她害了那么多人……”
“你这妮子,她是皇贵妃呢,你竟说撕了她。”洛文珺斥了句,“还好这会儿没什么人,若不然我都兜不住你。这脾气,怎么这么多年就不见改改?”
“奴婢只是见不惯有人伤害娘娘。”玉墨垂下头,咬着樱唇。
洛文珺的脸色有温柔起来:“本宫知道你是为本宫好,本宫这是担心你,总冒冒失失的,别事情没成先把自己撘进去了。皇贵妃既然能如此不动声色地将那么多人数次推入险境,那么本宫若明面上与她撕破脸,岂非降了自己的格调?”
玉墨“哎”了声,只抬头愣愣地看着洛文珺,见她虽肤色蜡黄满面憔悴,可落到自己眼里,怎么着也都是美的。
“这儿冷,扶本宫回去吧。”洛文珺却不再多言,只道,“本宫这腹中孩儿可受不起折腾,你将海太医开的保胎药再煎一幅给本宫服下,记着,切勿让旁人看到了。”
玉墨赶紧应了声“是”,勉强压抑住内心一股燥热,扶着贵妃回屋去了。
洛文珺此次怀胎动静相当大,让她容颜短时间内老去不少倒不算大事,可怕的是时不时便会有腹痛出血等不好的征兆。她又不想让他人知道惹来麻烦,只是让海顾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