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重夕倒是想问问,刺杀之事,究竟怎么回事?”
重夕也不大在意谢舒颜对自己父皇的态度,毕竟自己的母妃也没好哪里去,而这个深宫内,怀着这些想法的女子只会多不会少。她倒是更想知道那日的剑突然脱鞘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公主大婚,这几天也没人处理这事。
“我自然不会蠢到亲自带把剑就去刺杀贵妃。”谢舒颜冷笑道,“只是太后不依不挠罢了。如今谢家的人,她都是要逼到绝境才肯罢休。真是没法想象当年为了扳倒王家,太后都肯大半夜屈尊跑谢家找奶奶商议。如今可真是……哈,这也算是老太婆一贯的作风吧。”
重夕抿嘴笑道:“这不当时郑氏一族的男人都还在外面么,如今可不一样了。”
“我对这些世家大族深宫六院真是烦透了。”谢舒颜颦眉道,又突然调皮一笑,“我都对你母妃讲过,就让我罪名落实,然后想个法子从轻处置,就处置……成为宁国公主的丫鬟,陪嫁到乌雅。”
“娘娘在说什么呀!”重夕也是受不了谢舒颜这脾气,“哪有让皇帝女人当个陪嫁丫鬟的理。”
“谁知道呢,没什么是他们做不出的。”谢舒颜无奈地叹口气,“可惜你母妃不同意。”
“当然不会同意。”陆重夕道,“不过只要谢娘娘是无辜的,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到时候还你个清白。”
“我无所谓真相,也无所谓清白,这个皇宫里本就没什么清白的人。”谢舒颜道,她明媚的双眸在长长的睫毛下忽闪忽闪的,“你到了乌雅,也要多加注意,那边的王太后,可是咱们紫寰城里出去的。不过我想,贵妃应该也给你做了周密的安排才是。”
“也没什么安排,不过是把大部分宫女换成了太监,我也不认识这些太监,用着不顺手。可母妃偏和父皇说带去太多宫女,怕乾真王子看上哪个,分了我的宠。”陆重夕苦恼道,“偏卫芸,玉墨这些人,又一定让我带着。我可是想她们留在大周好好生活的。”
“怕分了你的宠?”谢舒颜忍不住“哈哈”一笑,“洛娘娘可真有意思。”
二人又聊了会儿,谢舒颜免不了一些叮嘱,重夕也都应下了。
她觉得今天的谢舒颜有些奇怪,至少神情是有些不对的,虽然在笑,但眼睛总是在闪,若是个男人,恐怕七魂已经飞了六魄,,总觉得哪里不对,亦说不上来。
临别前谢舒颜取了个荷包给重夕,笑道:“你也是要嫁出去了,我这个样子没什么好准备的,赶着给绣了个荷包,你若看得上便带着吧,看着这荷包能想起我,我也满足了。”
重夕接过那荷包,只见绣得精致不说,里面还不知道装了什么,散发着股异香。
“里头的香料是我用一些香木异草调配的,平时带着能清心降火,若时间久了香气散干净了,你也可以装些自己喜欢的香料进去。”谢舒颜笑道。
重夕闻言,自然是感激不尽。
辞别时,谢舒颜送重夕到了月门便不能出去了。
重夕转身行礼告辞,谢舒颜一把扶住她,在她耳畔轻声道:“你要幸福。”
这声音轻软,却是如千斤压迫过来,一时间心酸也好,怅然也罢,都化成一滴滚烫的泪从重夕眼中夺眶而出,落在繁英园冬日冰冷的宫阶上。
谢舒颜站在月门内目送重夕离开,灵犀在一旁扶着她的手,待宁国公主的背影消失了,才对谢舒颜道:“娘娘,风有些大起来了,回屋里去吧。”
谢舒颜却是笑笑:“风大起来好啊,大起来,吹到脸上才够冷,够冷才够清醒,不是么?”
“娘娘……”灵犀 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