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似也不在乎,毕竟还有一对可爱的儿女,太后极是喜爱,时不时亦能让皇上来惠仪宫做做。她家经过这些年积累已是巨富,也有的是财力供她挥霍或者赏赐。
只是淑妃那曾让君王流连忘返的江南小调,终究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紫寰城一片歌舞升平中。
这样直至二月望,刘怀玉一对儿女生日至了,惠仪宫才重又热闹起来。
在浙间一带,二月望为花朝节,为春序正中,百花争放时节,最堪游赏(2)。
陆文湛素来喜爱江浙风俗,这一日天气有极好,便把一对龙凤胎的庆生宴放到惠仪宫后面的怡芳苑内举行。
淑妃位份高,虽平日里市侩了些,但皇上宠爱那对小儿女,对她自然也会多些眷顾。这回给陆瑢婉封了义阳公主,陆弘哲封了康王,也是办得热热闹闹,各位娘娘命妇少不得要备了礼品去祝贺下。
一时间惠仪宫内衣香鬓影,人流如织,宫人迎送往来,笑语吟吟,从早上一直闹腾到晚上。
刘怀玉的娘家早早托人送了各类奇花异木进来,团团摆放在怡芳苑,花开如锦,芬芳郁郁。未见景致,只闻其香,便已醉了三分,只疑心自己是进了人间天堂。
连前来道贺的谢柔云亦感慨:“商贾之家如此大手笔,竟连一些世代簪缨之族也望尘莫及。”
一道前来的崔婕妤点头道:“正是如此。这几年淑妃娘娘一家在海外亦有不少生意往来,脑子活络得很。许多珍奇新巧的东西咱们听都还没听过呢,人家就给皇上搜罗来了。咱们皇上素来又是极喜爱这些的,莫怪乎刘家在这种门第,竟能稳稳妥妥地当着皇商,妹妹我家那几个死读书的是比不上了。”
洛文珺带着重夕立在一旁,听两人聊着,只是静静笑着不做声。
陆瑗修见了,也是知晓她虽得宠,但娘家那边也是太过普通,也便换了个话题,问道:“三月份便要举行科考了,据瑗修所知,洛娘娘家里两个哥哥打小也是跟着师傅苦读的,从乡试起层层考上来,今年京考可要加油。”
洛文珺笑道:“来京考的都是大周的英杰,本宫那两个不成材的哥哥哪是这块料。今年压根没准备报考呢。”
谢贵妃闻言便有些奇了:“妹妹怎么这么说,不去考如何只知道自己不行。学子寒窗苦读十余载,乡试会试一场场考下来,怎的好不容易等到京考又放弃了。若能中第,那可是光耀门楣之事。”
“妹妹自是清楚自家兄弟几斤几两,好坏妹妹都是大周的昭仪,总是少不了他们一口吃的。”洛文珺幽幽一笑,眸光嫣然,“倒是听闻子绍那孩子今年要参加文举,也不知准备得如何了。”
谢贵妃道:“是啊,若他能中了,可以让皇帝名正言顺地再熙儿身边安排个差事,也算是好着落。”
几个人正说着,忽听得一声传报,道是皇上与王皇贵妃来了。
刘怀玉本是坐那与一些娘娘说笑,闻声赶紧站了起来,亲自过去扶着王怡洵落座。
皇帝在一旁对王怡洵笑道:“你刘妹妹如此贴心,可见姐妹情深。”
王怡洵抿嘴一笑,无限娇羞:“刘妹妹是看臣妾笨重,才特特扶了以免在人前出丑吧。”
她的肚子已经挺出来了,站着的时候常常扶着腰,很是吃力的样子,皇上因此特特多派了些人手服侍。
李灵蕙前几日已晋升为李容华,父兄又在年初那会儿赈灾颇有成绩,皇帝一喜之下两个月给她连晋两级,从四品的嫔位升至从三品的容华,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因此只是翻了个白眼,不屑道:“这宫里又不止她一个生育过,这副模样也不知摆给谁看的。”
“灵蕙妹妹切勿这样讲,到底是皇家子嗣,郑重些是应该的。”谢贵妃道。
她语调柔和,李容华却赶紧应了声“是”。
重夕见她虽对王怡洵不屑一顾的样子,眼里满满盛着的却还是羡慕。
这宫内的女人,终究都希望有个孩子可以依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