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两个的八字原本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今日请人合过,又对照星象,却发觉子绍若与你结婚,便会冲到皇上。轻则龙体受损,重则……重则江山易位。”洛文珺眉头紧紧地皱起来,“这事,皇上考虑到对谢家影响不好,并不准备公开,母妃也只能这样私底下告诉你。你父皇对你也很过意不去,因此白天才会有那些赏赐。”
“胡说,胡说!这怎么可能!”陆重夕难以置信地站起了身,“子绍哥哥这样淡泊的人,怎么可能冲到父皇。还江山易位,简直危言耸听!”
“你父皇向来信这些,母妃,也是寂寥,“皇上怕你难过,才颁了那么多赏赐给极乐宫。孩子,听母妃一句话,有些人真的是强求不来的,远离谢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母妃,女儿与子绍哥哥自小青梅竹马,何来强求之说。什么赏赐不赏赐,女儿不稀罕,女儿只要子绍哥哥,如果不嫁子绍哥哥,女儿宁愿孤老终生。”
洛文珺一双凤目陡然透出数缕冷光,然而随即便被压了下去,只温言道:“这话就任性了,切勿让旁人听到。大周历史上并不是没有终生不嫁的公主,你可别因一句气话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葬送了。”
“可是母妃……”
“你若执意要嫁谢子绍,做出什么出格之事,身为公主皇上或许会放你一马,可是谢子绍,可就不一定了,皇上不会念太多情的。你也别忘了,他是谢青唯一的儿子,一家子的期待都压在他身上呢。”洛文珺敛了容色,口气也冷了许多。
重夕不料母亲会说出这句话,一时愣住,以陆文湛的脾气,这样的事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因着这些不找边际的事便要自己与谢子绍断了关系,真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洛文珺替重夕拭去眼泪,心里也是阵阵发酸,怕再相处一会儿,自己也会忍不住落泪,便道:“母妃累了,今日先这样吧。以后啊,为你自己,也为谢家,都需和子绍那孩子保持距离,今日这事,你父皇不追究已是网开一面,以后凡事谨慎些。母妃也要休息了。”
言毕唤来红笺,让她送公主回去歇息,
重夕一直哭着,红笺看了都心疼,然而看看洛文珺的面色,赶紧半扶半拽地将重夕带回了倾香阁。
华音殿内绣幔重重,洛文珺卸了妆,换了身素色寝衣倚在榻上,由着玉墨为自己敲打按捏,舒缓筋骨。
“娘娘真是美,这样的身段,倒是许多未生育过的女子也比不上的。”玉墨道。
“皇上也喜欢本宫的身段,所以本宫每日都不忘练习舞蹈,生怕失了那份柔韧。”洛文珺疲惫地笑笑,“可惜了,如今卸了妆,本宫都不敢直面皇上了。”
“娘娘的脸还是很美的,日后再用海太医的药,定然能恢复得跟以往一样。”玉墨道,“何况如今上了妆,娘娘也还是这宫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呢。”
“你不懂,皇上宣嫔妃侍寝时并不喜她们带妆。越是睡在枕边,就越是要洗尽铅华,越是要看得真真切切。”洛文珺将鬓边一缕碎发拂开,望着案几上光芒温暖的宫灯发呆,“所以你看,皇上宣本宫侍寝的次数是越发少了。”
“娘娘切勿这样想,皇上如今对极乐宫,可比以前还好呢。待娘娘容颜恢复,定然能令三千粉黛无颜色。”玉墨按捏完,见洛文珺那双永远熠熠的双眸被一层薄薄的惆怅蒙上,心里也很不好受,只能越发轻柔地替她擦上香粉。洛文珺的身体很白很白,玉墨的手游走在她的肌肤上,像是触摸着一片温软的月光。
她的目光不禁轻轻晃荡了下。
“娘娘。”朱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紫砚端着碗燕窝进来,似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面容恢复如常,“谢家那边的消息传来了,颜梅,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