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中堂。
一碗清粥下肚,叶深将旁边刚蒸好的包子一口吃下,包子刚刚从厨房中拿出来,个头不大,一口一个,鲜嫩多汁,面与肉恰到好处。
叶深吃罢,留念不忘,连连点头,称赞将军府中的厨子有好手艺,楚将军也算是每日有口福。
只是偌大的桌子前,并未看到楚飞尘的身影,取而代之是一个扣着鼻子的老瘸子,老瘸子旁边是一个身材伟岸的将军,郑沄大快朵颐。
三人很快将桌子上的包子吃完,风卷残云以后,白袍少年与老卒将军骑马朝着城外走去。
叶深一袭白袍,双目精光闪闪,这几日叶深夜夜苦练,从未从房中走出来,尽职尽责的郑沄现在自己守护在叶深门前。
从前的守卫换了不少,与第七人大战以后,郑沄又倍感受挫,怎么都想不到那些杀手是使用了怎么样的隐秘手法,竟然能从悍卒的眼皮子下面偷偷潜行刺杀。
郑沄自己计算了一下,从御城出发的悍卒出门前足足有一千人,一个不少,可是一路走来,现在的悍卒只有八百余人。
持戬战将骑着骏马幽幽叹息,心道:“还没走到北境长城就损失了这么多人······”
这话当然不能和叶深说,虽然叶深并未提及,但是谁都知道这个小北王心中的忧愁,好似那春神山上的积雪,终年不化,愈演愈烈。
三人没有说话,白袍少年骑着白色骏马,持狂歌战戬的汉子骑着一匹黑色骏马,那老卒则骑着一匹比较瘦弱但是很是精神的悍马,是游骑兵专门训练出来的好马。
别看个头不大,但是跋山涉水起来比一般的悍马不知道好多少,这种马若不是游骑兵的精锐还没有资格骑乘。
在北荒悍卒中有专门的驯兽师,这些驯兽师是军伍专用,每一个驯兽师都有一手训马的好手艺,其中更甚至能一眼辨别出来马的性格脚力。
所以这三匹马中,除了叶深骑行的是难得一见的北荒悍马王以外,就数瘸子老马骑的瘦弱黑马最为厉害了,放眼北荒,北荒铁骑的马匹都是独一无二的骏马,而老马的小黑马更为珍贵。
三人慢悠悠的骑乘而去,大约一个时辰以后便来到了一处潺潺溪流处,这小溪颇有来头,是从春神山上的山巅处流下的。
现在可以骑马涉水前行,但是到了夏季的时候这里就是一条宽达百丈的河流,在对岸还有几艘船只停留在不远处。
若不是春神山因为寒冷而大雪封山,只怕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副滔滔河流的场景。
小溪潺潺,小溪对岸有一百悍卒。
悍卒中间拥簇着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子,男子身披黑甲,手持一柄寒光剑,目光深邃,只是看上一眼就知道是经历过无数风沙血场的战将。
楚飞尘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长剑,旁边有个魁梧悍卒,悍卒低声道:
“将军,你真的想好了?你瞧那叶深,若不是仗着自己老爹的名头,怎么能带着一千军伍四处横行?前些时我还听说叶深杀了温博候的儿子呢,温将军老年得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啊,这是断了温家的后路。”
说话的魁梧悍卒长着一双三角眼,看似魁梧,其实是一个心思慎密的人,身披黑甲的他手下统领千人,是千人长。
楚飞尘闻言回应道: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与叶深殿下一战是我的夙愿。”
说罢,楚飞尘看向这个三角眼的悍卒,道:
“年勇,殿下并未断了温家后路,温博候还有一个小儿子,若是殿下有意,只怕那小儿子也已经死了,殿下并未痛下杀手已经算是给温博候面子了,再说了,他的儿子是他自己杀的,你可知那畜生违反了老北王定下的铁律一百条?”
年勇双手拉着缰绳,夸下骏马昂首挺胸,道:
“属下知道,属下的意思是,本来老北王已经过世了,这叶深不好好的待在御城当自己的世子,竟然自立为王,还要去北境长城,属下觉得叶深太嫩了,咱北荒这么大,是时候该换一个天皇老子了。”
楚飞尘冷笑一声,道:
“北荒人都觉得南靖人胆小,懦弱,可是你真的去过南靖?你可见过那一剑斩千甲的南靖宗师?”
楚飞尘说罢,看向小溪对岸,那坐在瘦弱黑马上的老瘸子,一个裹着破棉衣穿着破黑甲,怎么都不起眼的老悍卒。
年勇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将军所言不知真假,他也不好当面反驳,但是自己手握重兵,将军手中更是有成千上万的悍卒。
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江湖中在厉害的侠客也怕正儿八经的军伍,何况江湖中有一人力斩千甲的好手存在,但是军伍中同样存在一手拔起千斤顶的武夫。
若论起真正的实力,这个江湖还是得匍匐在巍峨军队之下,而军队只需要一个领头人罢了,南靖的帝王是南靖的,北荒的帝王才是真正的北荒王。
年勇从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想了想,觉得现在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叶深身边只有一个魁梧汉子和一个起码老卒。
“将军,我想您应该当王的。”
年勇说罢,双手作揖,恭敬无比。
楚飞尘冷冷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三角眼悍卒,心中悲哀的叹息了一声,这个天下可是有九州的,这九州之中可是有无数的高手。
年勇怂恿自己造反,若是在平时,楚飞尘定一剑斩了他的项上人头,但是今天不行,出行之前,楚飞尘就说过了,愿意跟着卖命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