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顾见邃,是绝对的**。

魏紫吾抬起头,刚刚还空无一人的栏杆处立了另一道身影。果然太子也在。

魏紫吾微微皱眉,看来今日早朝下得早,太子和六皇子不知要去哪里,恰好经逢此处。

隔着朦朦飘洒的细雪,男人将目光落在魏紫吾身上,目光深而暗。魏紫吾根本看不清顾见邃的眼睛,但就是有一种被欲噬人的兽盯上的感觉。

顾见邃本就身姿峻伟,再这样居高临下的俯视……魏紫吾心跳如鼓,愈来愈快。不是害羞,而是害怕。

幸而太子没有多作停留,他并没有等魏紫吾见礼,也没有等顾见擎跟不跟上,转身便走了。东宫的总管石冬诚看了魏紫吾一眼,也离开了。

魏紫吾暗暗松了口气。

顾见擎亦向魏紫吾道别,他知道魏紫吾定然是去魏贵妃宫中。

太子和魏家人不对付,算是朝中公开的秘密。因为魏家人不止一次试图夺取太子之位。太子不喜魏家人,自然包括魏紫吾。

然而,仅有石冬诚这个从太子在襁褓中就守着他的老太监知道,魏紫吾是唯一一个伤过太子还好好活着的人。

太子左臂有一道伤疤,是魏二姑娘用匕首留下的。以太子的武艺,岂会让魏紫吾伤着?这让石冬诚也费解。

有损龙体是杀头之罪,太子身为储君,也是如此。太子对太后解释,这伤是他练武时自己不小心弄的。

石冬诚只知道,太子压根没想过对魏二姑娘报复回去。

魏紫吾到了翊华宫,远远就见魏贵妃站在廊下,加快步伐走过去。

“婼婼,你可算是回来了,快让姑母好生瞧瞧。”魏贵妃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细细打量这个侄女儿。

若说离京前的魏紫吾稚气未脱,是一朵未开完全的花,一半的美好藏在花苞里尚未示人,便已令人迷醉,会忍不住想象和期盼她再长大一些的模样。那如今,便是已绽放六、七分。

“我们婼婼更漂亮了。”魏贵妃笑得嘴也合不拢,随即又皱眉:“我听绪儿说,你过河东曲风峡的时候遇到流寇,姑母后怕得连觉也睡不好。”

魏紫吾忙安慰道:“姑母放心,我这不是好好在您面前吗?咱们魏家的家将勇武,寻常宵小哪里是对手。”

魏贵妃点点头,道:“如今魏家不比从前。许多时候姑母未必再护得住你,宫里宫外,你万事多加小心。”

魏紫吾答是。

魏贵妃又道:“幸而皇上顾念旧情,保留着你爹的爵位,也未剥了姑母的贵妃之位,只是,姑母要想复宠就难了,皇上已甚久未至我宫中。”

魏紫吾心知肚明,皇帝这是担心若是魏家彻底倒了,太子坐大,无可牵制,留着魏家不死不活,剥了实权,保留勋爵和富贵,算是在太子身边随时悬着一柄裹着鞘的剑。

储君的位置历来极其微妙,太子若是表现得孱弱,会让皇帝认为不堪重任,能力太强又会引来皇帝忌惮。皇帝多疑,自然要留着制衡太子的后手。

“姑母暂且安守翊华宫,再过些日子,待皇上想起姑母的好,您想要复宠不难。”魏紫吾这是让魏贵妃以退为进。

“婼婼,你不了解皇上。”魏贵妃叹口气,却是不再多说。

转而道:“皇上准备在年后便定下几位皇子的亲事,礼部的流程也要开始走了。”说着观察魏紫吾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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