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乱报道嘛!”秦国强匆匆的看完了几片报道,皱眉恼火说。
事还是那么个事,可是经过这么一报道,味道完全不一样了。
年轻的姜轩成了改革派,几个关键词‘因人而异’、‘因材施教’被抓出来,成了人性化教学的代表性人物;他这个老一代专家在报道中反而扮演了一个唯学历论、资历论的保守派,以学历资历论高低。
‘瓶子和水’的比喻中,秦国强在现场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变成了‘填鸭式教育’的反面典型。
而也正是因为他什么都没做,当时刘局长和孙校长的言,又给人一种‘老派反动学者’被新锐思想打得哑口无言的印象。
文字有种很奇怪的魔力,可以引导读者的思维,有水平的作者可以不用任何一个有感情倾向的字眼,就让读者自觉的给文字里的人物贴上标签。
秦国强觉得这些媒体太不负责任了,怎么能这样写文章?
难道就因为对方年轻,所以就是新的,是改革派?就因为他是草根,所以他是正义的?
“现在的媒体都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伍元荪淡淡的说,现代生活节奏快,媒体舆论才没工夫和心思去认真分析事件,给人物贴标签,选立场,旗帜鲜明的表达态度,树立一个正面角色一个反面角色,这样的手段可以最快时间内抓住最多的读者群体,写起来还不费力气,是常用的方法。
健乐宣传部门做宣传,请人写软文,走得都是这样的路子。
瞄了眼秦国强,伍元荪心里叹了口气,心想你也是个老笔杆子了,以前写文章不也是这么干的,怎么轮到自己身上,就这么沉不住气了呢。
“你吃亏就吃亏在,你是专家权威,他是草根,和他一个没有资历的年轻人争锋相对,要是你不能取得压倒性胜利,那你就是失败的。”
伍元荪把桌上的稿纸重新收好,说:“幸亏舆论监控部门提前现,对这几家媒体做了公关,稿件暂时不。我来就是跟你打个招呼,以后商业运作方面,你放一放,公司上市之前这段时间,你低调一些。不要给媒体继续做文章的机会。”
秦国强脸色一沉,“老伍,董事会方面?”
“你别想太多,这点事董事会还不至于专门讨论,宣传舆论部门报到我这里来,到此为止了,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伍元荪起身,“行了,我先走一步,有事在电话联系。”
“我送你。”
“不用不用,你忙你的。”
目送伍元荪离开办公室,秦国强重新开始办公,可是一颗心始终在伍元荪刚才和他说的那些话上面,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伍元荪这趟来,把这些媒体报道拿给自己看,绝对不是一个没有目的的随意行为,很可能是一个警告。
不对,不是可能,就是一次警告!
秦国强眉头紧皱,伍元荪本身就是有实权的大股东,刚才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严格禁止自己插手接下来健乐的商业运作,所谓的低调,实际等同于排除在核心圈子之外,不许冒头。
现在是健乐上市的关键阶段,所有的股东都在竭尽全力展现自己的价值,为未来的谋取最大的利益,之前秦国强想收购星星幼稚园,以及在协会上对小型民办幼稚园的打压,也是出于这个目的。
说白了,有存在感,显示出价值,未来集团上市,才能分到更多的利益。
如果按照伍元荪的意思,接下来这段关键时期,自己在集团里完全没有存在感,这倒也不是说就会怎么样,毕竟还是健乐的股东,而且还经营着一家分园,该自己的跑不了,但是却没有可能攫取到更大的利益。
正常情况下,集团在轨道上运转,权力和利益的分配和变革不会有重大变化,想要出头只能靠慢慢熬,只有在上市这一类的重大机会关头,才有可能短时间内改变现状,实现跳跃式展。
秦国强在健乐内部始终属于核心圈子之外的领导层,在外人眼里看起来虽然也是高管,但是权力、话语权、分配到的利益,和真正的核心层有质的区别,看起来想要进入核心圈子看似只差一步,实则难上加难。他本想借着上市的机会,彻底实现阶层的变更,至少在健乐内部可以和伍元荪这样的核心层平起平坐,可如果按照伍元荪的指示接下来一直保持低调,那上市之后,非但没法进入核心层,与核心层的差距还会进一步增大。
想到这里,秦国前内心开始冲突起来。伍元荪先后两次对自己提出了‘警告’,所谓事不过三,如果再有一次失误,恐怕伍元荪的处理方式就不会这么温和了,但要是就此放手,秦国强又是极度的不甘心。
他放弃了自己在学术上的展,下海经商,为的是什么?绝不是一年几十万的收入,一个分公司的总经理和少量的股份,在一般人看来‘高位厚薪’,对于他这个曾经的大学教授,幼教行业最顶级的专家而言,根本不是最终目标。
何况这次在专业理论上,居然被一个大学才毕业的年轻人压制住了,搞得差点酿成舆论丑闻,他之前在健乐内部的‘专家’身份的重要性也必然大打折扣,即便按照伍元荪的吩咐,安安静静的当一个旁观者,低调做人,最后的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星星幼稚园!”秦国强的脑海里回忆起研讨会上姜轩得脸庞,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这个民办幼稚园,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压不住这个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