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展若溪简短回答后一脚迈出正殿,一盘棋下完一身长袍一个褶子没有,身后简简单单背一炳暗青色长裹,脊背挺直,步伐方方正正,目光不偏不倚。
“切!”千秋从地上爬起来跟在展若溪身后叨咕,“木头就是木头,一点不懂变通,不过走正门正好,又能和雪梦山那帮人打一架。”
正门里里外外被各路小妖围了个水泄不通,千秋在前面开道,展若溪缓缓跟在他身后,一开门果然里外就乱打成了一片,开路的千秋立刻投身战场,完全忘记自己送客的使命,展若溪消无声息放出一圈天罡正气,妖魔勿进邪气勿侵,施施然独步走出去。
前方轿撵上远远投来两道目光,展若溪本能的身体一怵,抬眼对过去。轿撵上那个人那张脸长得过于炫目漂亮,黑发墨衫气度不凡,一双漆黑的眼睛灿若晨星,从眼角挑出一丝至寒的杀意冷冷望着他。
就听投身沙场的千秋忽然磕磕巴巴说:“寒……寒怀焰,你别做梦了,我才……才不会嫁给你!”
然而没人回答千秋。
展若溪呆怔一瞬后继续往前走,觉得那人还盯着他,寒彻的杀意愈加深重明显,错身而过时他目光笔直,嘴角轻轻挑起一笑,走出几步后就听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不嫁?那可由不得你。”
一场恶战未分胜负微云峰就恢复了日常清净,来自雪梦山的各路妖精在北世魔君一声令下紧急收兵,从此偃旗息鼓再无消息,半个月里吵闹不休的只剩下白日的蝉鸣,夜晚的蛙声,以及……千秋。
烈日当头,千秋又缠着尘染写决不嫁他的保证书,看门小妖几乎是一路滚进正殿,擦着一头一脸的汗急急来报:“大事不好!那寒怀焰今日带着数十妖精又杀回来了!而且是真来提亲了!”
“什么?”千秋脑袋嗡的一声,一剁脚“噔”的跪在尘染面前,“尘染救我!”
尘染还没表态又听霓虹大喊:“不能答应!”
紧接着霓虹龙卷风一样刮进来,拿着小算盘打的咬牙切齿:“我一一核对过,彩礼不够数!寒怀焰这厮宁死不交出苍云剑!”
挽霜蓦地现出灵身,飘半空大喊:“简直欺人太甚!”
尘染翻手把挽霜化为神剑握在手中,按着千秋头上的呆毛冷笑:“别怕,我定要替我家千秋做主,挽霜,我们去会会他,好好和他讲讲道理!”
然后一众人气势汹汹往绯月阁正门杀去。
绯云阁外蝉声嘶鸣绿柳成行,大片大片红艳艳的聘礼在烈日下明晃晃反着光,眼看都要挤到落霞池的九曲回廊,两方小妖早已乱打成了一团。
千秋跑最前面,站台阶上一眼就看到寒怀焰。
此无赖太过嚣张醒目,柳树下大喇喇躺藤椅上避荫,前头一圈小妖做护卫,后头摆着茶几茶盘,茶盘上放着清茶点心,一旁还专门有个人为他打扇,硬生生在一片混乱中开辟出一方避暑胜地,身边一片鸡飞狗跳,他倒像看热闹似的事不关己。
千秋想:“这是什么?运筹帷幄?悠然自得?世外高人?休闲娱乐?统统不是!寒怀焰这是要娶定他!”
千秋怒上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把夺过尘染手中的挽霜,不管不顾冲上去当胸就是一剑,用实际行动和寒怀焰讲道理:“寒怀焰,你逼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