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件事是周天从报纸上面知道的。
看着报纸上刊登的老鬼饮弹自尽的尸体画面,周天的心,莫名的动了,再然后一种沉重的负罪感涌了上来。
是他,是他害的那位老鬼给丢了性命,如果不是他胡乱开枪,老鬼也就不会白白丢了性命,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他的错!
“啊!”
想必是极其难过的缘故,被负罪感压抑的周天,仰头怒吼了一句。只不过很可惜,这一声怒吼,非但没有使得周天内心深处的负罪感减轻分毫,相反还愈发的刺激到了周天,令的周天愈发的怨恨自己,怨恨自己无用!
猛然间。
因老鬼身死,极负负罪感的周天,一头扎了出去,朝着老鬼所开的裁缝铺跑去。
他快。
但鬼子的动作更快。
在周天刚刚冲到老鬼裁缝店的时候,便看到老鬼的裁缝店跟前,围着许多鬼子,许多端着枪的鬼子。这些鬼子所包围的空地上,躺着两具尸体,两具穿着中国人特有对襟褂子的尸体。
毫无疑问。
这两具尸体,是老鬼裁缝店的人,至于是老鬼雇佣的,对老鬼过往毫不知情的普通人,还是跟老鬼一样,战斗在敌人内部的特工人员,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他们全都死了。
因周天昨天的一时冲动而死了。
“啊!”
周天再次如刚才那样给叫喊了出来,但是这一次的叫喊,只有周天自己及死命用手捂着周天嘴巴的人才能够听到。
“老子就晓得你个呆瓜子会到这里,幸亏老子及时赶来了,不然你个呆瓜子肯定死球了,死求了。”用手捂着周天嘴巴的赖瓜子,用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教训周天道:“你叫个锤子,还不跟老子走,留在这里莫不是想要吃鬼子的子弹?”
“你个呆瓜子,是不是想死?是不是想死?”赖瓜子一边死命的拽着周天,一边用言语不断的刺激着他,“我说你个呆瓜子,看着挺聪明的一个后生,怎么就是不肯动脑筋?整个上海有多少鬼子?大几十万鬼子,你一个人能杀的完?你热血,你勇敢,你不怕鬼子,这个老子承认,但你做事情之前,能不能多动动脑筋?你害的老鬼死了,死在了鬼子的枪下还不消停,莫不是也想害的老子死在鬼子枪下?莫不是害的整个上海滩大几十万中国人跟你一起陪葬就满意了哇。你去哇,你去死哇,你死了,老子也消停了,可惜老鬼白白死了,他不值啊,为了一个不知后果的愣头青,不值啊,老子都替他叫冤,都窦娥都冤。”
赖瓜子这番毫不留情的话语,说的周天面红耳赤,他头耷拉下来的同时,其身体也不在像刚才那么强烈挣扎了,至于跟鬼子拼命的念头,更是一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
经过昨天那件事之后,周天的命已经不在属于他,是属于那位因掩护他而惨死在鬼子枪下的,名字叫做老鬼的。
“你个呆瓜子,哭有毛用?”赖瓜子继续指责着周天,“老鬼死了,我也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活着的人还的继续,你晓得不?”
周天顿了好半天,才艰难的点了点头。
“你晓得?你晓得还这么愣头青?做事一点也不考虑后果?”赖瓜子仿佛要将他所有的话语全部说与周天听似的,“后生,不管做任何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明白吗?就是做事情,也要做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至于那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想也不要想,因为你做了,非但完不成,还会连累其他人,明白不?行啦,别流金豆子了,跟我去个地方,去了你就晓得了。”
要是往常,周天肯定会问问缘由。可现在,由于自己做了错误的事情,连累老鬼白白牺牲了性命。所以周天没有询问任何理由的便跟着赖瓜子朝着一个小巷子走去。
不长时间,他们在一家看样子像是杀猪肉铺的铺子跟前停下,再然后赖瓜子就在周天目瞪口呆的眼神中,轻车熟路的推门而入。
“你个呆瓜子,为啥子不进来?”推门而入的赖瓜子,扭头见周天呆立在原地,不由得催促了一下,“你莫要像个傻子似的杵在门口,进来噻。”
“这是?”
“这是我家。”
“你家?你是?”
“我是杀猪的屠夫。”赖瓜子说话的同时,还顺手将铺子的门给关了起来,“你以为我是干啥子的?走走走,跟我来后头,到里屋来说话。”
一个不大面积的铺面,如何能有里屋?只不过是用几块木板将其遮挡起来的简易小屋而已,所以它的隔音性极其的差。想必赖瓜子也知道这点,因此他与周天说话的声音异常的低沉,不仔细听,是根本听不到的,“呆瓜后生,我也不打算隐瞒你,我和老鬼都是红党潜伏在上海滩的地下党成员,只不过跟组织失散了,所以你的明白?”
周天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说你个呆瓜后生,怎么就听不明白话那?”赖瓜子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字一句道:“我和老鬼是红党潜伏在上海滩的地下党成员,我们两个是搭档,只不过前段时间因为一系列的缘故,与我们的组织暂时没有取得联系。现在老鬼死在了日本鬼子的枪下,我就少了一个搭档,老鬼是因为救你死的,所以你的代替老鬼,跟我一起搭档,明白不?”
周天的头,“翁”的一声大了。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赖瓜子将自己喊到他家里屋,跟自己说的事情竟然是这个事情。要是之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