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在朝堂上的一席言论不仅令皇上大为赞赏,更是令众臣叹为观止,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楚枫何时受过如此称赞,就连向来对他黑着脸,多是严肃不满的父皇都对他笑意融融,眼神中尽是自豪的欣慰。
这还是楚枫第一次见到父皇对他笑呢,他笑起来的样子和蔼极了,让楚枫心里一暖,第一次觉得父皇心里是在意他的。
那以后也不知怎的,往日里无人问津的太元殿,突然热闹起来,朝堂群臣,他认识的不认识的皆竞相拜访,说他谋略超群,才华横溢之类类……尽是恭维夸赞之音,就连太傅对他亦是多了几分敬重。
只是这盛名,对楚枫而言委实有些消受不起,一连几日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于是心一横,便去找了父皇,向他坦白,此计策并非出自于他。
“你说献此计策者另有他人?那人又是谁?”对于楚枫的坦白,楚齐并不意外,低头继续批阅奏折。
起初他确实震惊于楚枫朝堂上精彩绝伦的良策,心中甚感欣慰,可平静下来细细琢磨,便觉得这计策不可能出自楚枫之手。
楚枫并不是个十分聪明的孩子,虽受了很多的苦,但心思单纯,且毫无报复和野心,若他能心怀天下,有这样的远见韬略,也不至于让他频频失望。
虽那三个伴读入宫后,楚枫长进了不少,却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脱胎换骨。
“是,是顷羽,这计策是她拟好给我的,但她不希望让别人知道,于是我就……”楚枫如实回禀。
“顷羽?顷羽是谁?”楚齐顿了顿笔,问道。
“回陛下,前不久穆勒送来一对质子,姐弟二人在穆勒可是鼎鼎大名,民间称他们为凤凰双子,顷羽便是凤凰双子中的姐姐。”一旁伺候的刘公公小声道。
楚齐忙于政务,这后宫里的事儿甚少关注。
“凤凰双子?就是上次你求我,要让他们搬进永宁斋的那对姐弟?”楚齐皱了皱眉,看向跪在地上的楚枫。
“是,父皇。”楚枫一听父皇口气似有不悦,额头开始冒汗。
见楚枫如此战战兢兢,楚齐气恼的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楚枫默默退下,快退出房门时,听到楚齐将毛笔摔于桌面,嘀咕了一句:“凤凰双子?好大的名号,谁是凤?谁又是凰啊?不过是一群叛臣贼子。”
楚枫只觉得脊背一寒,原以为他说出顷羽的名字,父皇会开恩重赏,却未想到竟引来龙颜不悦,他此番行为,千万莫要害了他们姐弟才好。
楚枫心思单纯,虽他读书不多,但也知道对众人撒谎,夺了别人的良策邀功受赏,并非君子之为。心中一直难安,这才选择坦白。
可相比于楚枫,凤凰姐弟思虑的显然更为深沉复杂。
时间回到两日前。
对于七生的态度,顷裳颇为疑惑,怎的就忘记了呢?
那秘制甘露因是发酵之物,故而难免会在发酵过程中产生酒精,喝多了会有微醺之感,但因酒精含量少,适量饮用是察觉不出的。
虽说那日玉儿公主确实对甘露颇为钟爱,有些过量了,但也不至于嘧啶大醉,怎的就一觉醒来就全都忘记了自己曾说的话。
况且,那日她讲这些的时候头脑清晰,思路敏捷,虽她说话的时候有着不经意的散漫,但这韬略,这计策,想必在她脑海里定是思量了许久,不像是一遭兴起的醉话。
“你就莫要太过拘泥于这些细枝末节了,无论她是真醉,还是假醉,既然玉儿公主说她不记得她讲过这些话,言下之意便再明显不过,那就是她不想让人知道她于这计策有任何瓜葛。”顷羽倒是想的很开,提点顷裳道。
“为何呢?这可是下可安民,上可兴国的绝好良策,若禀明陛下,必定会得到重赏,名扬四海,与她而言可是锦上添花的大好机会。”这也是顷裳一直不明白玉儿公主为何要隐瞒此事的原因。
“这其中原由我虽不知,但玉儿谋略超群,聪慧过人,想来自有她的打算。”顷羽思量道。
“那这计策呢?我们是否要如实告诉楚枫?”顷裳有些犹豫,毕竟玉儿的反应着实令他耿耿于怀。
“自是要告诉楚枫的,他是东辰皇子,朝堂之上若能由他亲口讲出此计策,自是最合适不过的,不仅可以事半功倍的顺利开展这兴国安民之事,亦可助他一展才华韬略,另群臣对他刮目相看,届时必定会有人折服于他的举世才华,为他效忠。”顷羽道,于楚枫而言这绝对是他立威立信的好机会。
楚枫虽为皇子,可却在皇陵长大,未受过皇子该有的教育,平时行为举止难免会显露出村野粗鄙之态,楚齐对他的态度,多有恨铁不成钢的不满和失望。
朝堂群臣最是懂得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虽楚枫是目前陛下唯一的儿子,但却是个村野草包,况且楚齐正当壮年,近日来群臣纷纷递上折子,望陛下充盈后宫,相信再过几年便会有新皇子诞生,故而纷纷观望,迟迟不做动作。
可此计策一出,默默无闻的楚枫,必然会在朝堂中一鸣惊人,届时自然有的是人愿为其尽忠效力,也有利于楚枫培养自己的亲信势力。
“只是,万不能说这计策是玉儿公主提的。”顷羽道。
“不是玉儿提的?那要说是何人之谋?”顷裳眉头打结,不懂顷羽之意。
“我们!既然玉儿公主不愿在这计策上冠上自己的名字,那便权且当她是将这计策赠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