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肯定不是他准备的,不过,谁让他有个好手下,秦淮呢。
原先他以为,只要自个讨好了来这审查的大人,再把这些数据递呈上去,到时候有周围这些同僚们的美言,三管齐下,任凭谁都不会怀疑自个的‘功绩’。
但是现在事情出了偏差。
不过没关系,大人巴结错了,他还有后面两招呢。
等他声音洪亮,不大结巴的将自个的功劳叙述结束后,那几个人小声谈论着,几个人还面带和蔼的笑,朝着自个点头。
他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放下了,他自个虽然没出息,可是手下有出息的大夫啊,说起来,周边几个镇子,死的人数比他这村子多几倍,他镇子上的人都已经好到差不多了,他们那还水深火热呢。
他这可没作假。
只是……
坐在一旁的周太医,突然摸了摸胡子,无意般的提议道,“老夫先前听说,疫情最开始蔓延之际,窦知县可是使了雷霆手段,要把得了疫情一个村子的人都烧了呢,不过想着这些都是市井流言,不清楚这事真实度如何,今个见到大人,还想请大人解惑呢。”
县太爷浑身一抖,看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老爷子难不成真的跟他有过节,一心想害死他不成?
他用袖子擦了下冷汗,“这怎么可能呢,周老爷子您说笑了。”
周太医笑而不语,只拿起放下下人们端来的茶水,撇了撇上面的浮沫,心满意足的抿了一嘴。
“下官虽然不才,对医术上没什么造诣,可是这疫情发生的这些日子,真的是忧心百姓,身先士卒的冲在疫情最严重的地方,一点不敢懈怠的……”
他边说,便露出几分劳苦功高的委屈。
“哦,我们这倒是不知。”孙大人似笑非笑。
“下官……”
他话还未开口,就听到门外一阵炮竹声想起,主簿小跑到外面张望了一眼,回来时,喜滋滋的朝着众人报备,“大人,大喜大喜啊。”
窦知县虽然不知他说的喜从何来,可是主簿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对自个有利的。
他松了口气,故意不解道,“喜从何来啊?”
“不清楚啊,老爷!”主簿翘首望着,那些人又吹又打的,中间几个人还抬着牌匾,他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恍然大悟,“老爷,一定是百姓感念您的恩德,给您送牌匾来了。”
窦知县如释重负,他松了口气。
不过面上该有的谦虚还是要有的,他故意皱着眉头,“老爷身为父母官,这等事自然要担负起来,跟他们说一下,从哪来的还回……”
这可不是他特意安排的。
看来这些刁民平时骂他,心里还是挺爱戴他的。
“老爷,您还是来看看吧。”主簿知道老爷这会处在劣势,以为这些百姓是来解救燃眉之急,想着也让那些大人们看看。
窦知县‘盛情难却’,为难的走过去。
不过脸上的推辞之意还未消散,“说的也是,既然是百姓们的好意,那本官就勉为其难……”
敲锣打鼓声掩盖了他接下来的话。
不过他没生气,来吧,来吧,让赞美来的再猛烈些吧,他全能受着!
只是……
意料之中牌匾并未收到,那群百姓也没蜂拥而来,敲锣打鼓跟炮仗声并未跟着进来,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刁民,听着这喜庆的声音,从面前缓缓而过。
他们父母官在这呢,县太爷在这呢,一个个眼睛都瞎了不成?!
还有,他的牌匾呢?
主簿意识到可能闯祸了,缩在一旁不再说话。
“老丈,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孙大人被人扶着,拦住了一个过路的老丈询问。
老丈见他身穿官府,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县太爷,毕恭毕敬道,“是去给宋大夫送牌匾,这次要不是他跟老神医他们力挽狂澜,咱们也不能死里逃生,这牌匾是特意要给人家送去的。”
“哦,不是说要给县太爷送吗?”孙大人指了指身后的白胖男人。
老丈站稳身子,嘴角迅速咧出一个讽刺的弧度,不过估计是碍于身后怒视着的县太爷不大好对付,他重新弯腰答话,“县太爷整日日理万机,咱们可不敢麻烦,说出来不怕您笑话,小老儿这辈子第一次见县太爷,还是差点被火烧死的时候……”
“被火烧?”男人挑起了眉梢。
“胡沁些什么呢!”窦知县冷声呵斥。
老丈看着眼前的队伍都没影了,挣脱开这个不知道啥官的人拉着自个的手,“老丈还忙的很呐!”
一行人迅速的消失在眼帘。
“孙大人,您,您别在意那些市井小民所说的,咱们可没干过什么亏心事。”
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既然这样的话,咱们移步,跟着这些百姓一起走走,谁真谁假,到时候就一目了然了。”
“怎么,不敢了?”周老爷子这会也跟着起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询问。
“不,不,那,那咱们就过去吧。”
呵呵,宋大夫,宋大夫是哪个?
不管了,肯定是镇子上哪个医馆的大夫吧,他想开了,反正不是柳宓那丫头就好,既然那小子要是在镇子上行医,就多少有个心眼,不会明面上跟他这个县太爷对着干。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县太爷擦着冷汗跟着人过去了。
宋丁海也挺纳闷的,薛丁那小子搬走了,现在啥事都得他亲自干,这会正在苦兮兮的劈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