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晋丰收才是真的行家,柳宓紧张的盯着他,心里真是忐忑极了。
许久之后,他好像琢磨出味儿来了,又好像没琢磨出,又抿了一杯,这才开口,“是药材的分量放的不对,而且放的时间也长了些,菊花味道本来就淡,这下子药味儿盖住了菊花味儿,怪不得这么苦涩。”
“药的分量不对?不会吧,这药是师父给我的啊!”柳宓想过无数次可能失败的理由,但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问题会出在这里。
晋丰收闻言摇摇头,“药的分量自然不会出错,只是……”他迟疑了半天,到嘴边的话,不知道该如何说。
可是他面对柳宓急切的脸,还是找了比较容易接受的话来传递,“老神医的医术我们自然不能怀疑,相信你跟我想的都是一样,如果说是则酒的药效来说,世上怕是没人能比他更好,可是,要是说这酒的味道……”
柳宓大概明白他想要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药效我们要考虑,但是也要兼顾这酒的口味。”柳宓把当初的药方递来,“您看,咱们是不是要重新考虑一下这药的分量?”
柳宓跟晋丰收琢磨了许久,最后俩人的意思是,先把这商量出来的几种分量全都记录一下,分别再试验一次。
“当时咱们打算做这档子事时,也没想着能一次就成功,这次不成,不代表咱们此次不成。”似乎是怕柳宓被打击了,晋丰收安慰她。
柳宓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了,先吃饭,吃了饭了我送你到镇上。”眼瞅着天快黑了,她一个姑娘家,自个也不放心。
柳宓本来想说不用,可是看外面天色黑的还挺快,她也怕回去时再出点啥岔子,也就应了他的建议。
知道她晚上要在这吃饭,平安寨的人张罗了好些吃的送来,晋丰收媳妇死的早,村子里的人怕他招呼不好她,一会这个人送来些羊肉,一会那人送来些野鸡,一顿饭她没吃几嘴,晋丰收倒是吃的挺欢快。
临走时,柳宓见他窗台下有个瓮挺好看,想着自家那几个瓮全都是大肚子瓮,又土气又难看,想着给他要一个过来,到自个家也好让老实爹烧炭的时候,也给她烧几个来。
姑娘家嘛,总是对好看的事物没有抵抗力的。
晋丰收见她有意想要这个,也不至于舍不得一个坛子,把那坛子的酒到出来,给她装新酒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问她,“柳宓,你家放酒的时候,用的坛子是什么坛子?”
“是泥坛啊!”柳宓虽不清楚他为何这么问,但还是配合的举起了自个来时拿起的黝黑坛子,“就是这个。”
村子里最常见的就是这类的坛子。
秋冬时候腌咸菜,春夏时候放盐或者是存放酱油什么的,都是用的这个。
“难道有啥不对吗?”柳宓这会举着坛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晋丰收表情很是复杂,他露出一副竟然是此,又掺杂着原来如此的复杂情感。
“三叔……”那种表情复杂到柳宓都不知该如何跟他说的地步上。
“我知道错出在什么地方了!”他摆摆手,缓缓解释,“怪我,怪我先前没跟你解释清楚,别看酿酒时候,讲究的地方多,其实储存起酒来,讲究的地方更多。”
他顿了顿,继续道,“拿黄酒为例,如果想要改变新酿的酒香气不足,口感不好的缺点,就要把酒装入道用黏土烧成的外层上釉的陶质坛子里。”
“你这酒,先前在平安寨都是在陶质坛子里,这会被你带回去,用放着腌菜的坛子来存储,这不是,这不是摆明了要坏事吗!”
柳宓听他分析着,虽然心头明白他不会出错,但多少还是有些疑惑,“真的是因为器皿的缘故?可是这才几日啊……”
“柳宓,为什么老辈的人要用陶坛?告诉你,用陶坛,通风透气,这外面的气儿能透过这坛身,自由的出入坛,跟酒坛内的酒液接触,从而促进酒的陈化,就拿正常的坛子来说,装上二十斤的酒,正常发酵的话,能在坛子里存放个二十来年不坏,像是那上好的女儿红,状元酒,你以为怎么能一放就是二十多年?”
柳宓先前用的那些泥坛,又是腌咸菜又是装杂七杂八的东西,这会再装上酒,那味道不就蹿味了吗!
她恍然大悟。
“看来酿酒还真是一门手艺。”看这前前后后浪费了多少时间,多少东西,如果不是身边有这方面的人才跟资源,她还真不敢保证自个能够有底气做这事。
一直盘旋在心头的疑惑解开了,俩人松了口气之余,表情也好看了几分,耗费了这么多的心神,这次要是再不成功,那她就白活了一辈子。
回去的路上已经天黑了,晋丰收没让她骑马,他套着驴车然后把那马儿绑到了驴子一边,让柳宓坐到车子内,赶车送她回去。
柳宓路上安安稳稳,不被风吹日晒的,徐青柏那头马儿倒是憋屈,以前跟着主人时候,哪里受过这憋屈。
到了柳家后,天已经将黑,似是听到了外面动静,孙氏搓着手出来。
她先前没见过晋丰收,可是见闺女一点都不见外的从人车上跳下,知道这人肯定是闺女熟识的人。
“娘,这是丰收叔,就是我先前跟你说过的,我跟师父行医时待得村子里的村长,那段时候没少照顾我们。”
↓认准以下网址其他均为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