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掉的指头能再接回去吗?我看那丫头跟我差不多大小,她能行吗?”江蓉一颗心七上八下,虽然清楚这会不该发出声音扰人的心智,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李敬安此时也忍不住,徘徊在门侧,想推门而入时,想起那人方才的接待,他又把拳头攥成一团。
不过……
她拿着针线在那缝着什么?是在缝着少爷的指头吗?还有,她到底给少爷吃了什么,在人的皮肤上一针一线的缝着,不疼吗?他怎么一动不动的?
柳宓不知道此时自个的举动被人看着,她眨巴眨巴酸涩的眼眸,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皮肤的缝合不容小觑,不能缝的过紧过密,一面压迫血管,还要避开缝接的静脉跟动脉。
从黑夜到白天,他们依旧没从屋子里出来。
天微微亮,临街已经喧哗起来,窦知县打着呵欠身子摇晃,恰逢院子上空飞来一只喳喳叫的喜鹊,这么大的动静把他惊了一下,险些打了个趔趄,揉眼看到是这东西后,惊喜道,“哎呦,大早上的喜鹊就在枝头直叫,这可真是喜兆,咱们江大人真是吉人自有天相,这次也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李敬安听的他的巴结后,双手报着胸冷哼一声,希望能有好运,不然的话,他手里的刀剑可是不长眼的。
窦知县热脸贴了人冷屁股,表情带着些悻然,就在这节骨眼,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踢开,随从正憋着一口气没地法呢,听到动静当即拿着佩刀往后看。
这一看,他没反应呢,窦知县就吓坏了。
哎呦,秦淮这小子咋的来了?
柳宓昨个还没入夜就被人请了过来,秦淮当时一无所知,还是一大早,老张头亲自跟他说柳宓被窦知县带走了,秦淮这才知道她不在牢里了。
不吭一声的就把柳宓带来,能有什么好事!
窦知县冷汗连连,一边是不能得罪的江家人,一面又是自个的亲信,况且这个亲信的来头比他还要大,要是这俩拨人开始折腾,他这该护着谁啊?
他两腿打着颤儿的上前要调停。
李敬安正愁一腔憋闷没处发散,秦淮到来正好是撞到了刀口上,瞧见见他这一身打扮,想来也是个练家子,李敬安二话不说,拎着自个的手里的东西就跟他过招。
可惜,秦淮哪里是个好交代的?
几个回合下,已经把他打的没招架之力,手下败将,秦淮没有多大心情注意他,他大度豁然,却顶不住有人小心眼,就在他朝窦知县走去时,那人却猛不丁的在他身后偷袭,秦淮也不惯着他,随手一拉一扯再一扭,窦知县只听的那人发出一声惊呼哀嚎,再看他时,这人胳膊就诡异的垂在身侧,不再能动弹了。
处理了他,秦淮朝着窦知县问道,“柳宓呢?”
他来之前跟几个小厮打听了柳宓的行踪,可是整个府里的人都三缄其口,他怕出了事,所以一点都不客气。
窦知县还不知该如何回应时,先前紧闭的大门忽的被人打开,柳宓裹得严实,从屋里走出来,视线并没有注意到院里突然多了人,她冷声朝着那个男人道,“把你家主子抬出去。”
她又扭身朝窦知县道,“去把薛丁给抬进来,还有,派人去把宋丁海喊来,我需要他帮忙。”
“哎,哎!”窦知县巴不得快些走呢,听到她的吩咐,连连点头,随即快速的小跑出去。
“柳……”
秦淮见她眼底的血丝,想要说什么,却见她已经飞快的转身了,先前那个被他卸了一条胳膊的男人,忍痛起身,他自己捏着肩胛位置,使劲一掰,自己接上了骨头。
“快去把人抬出来。”他也不看秦淮,大声吩咐着下人。
就在此时,他身侧的江蓉这会已经忍耐不住,小跑进了屋子,须臾,屋内便传出她惊喜的声音,李敬安脚步一顿,他甚至不敢进去了。
他不敢看,到底有没有成。
江蓉捂着嘴出来,“太让人不敢置信了,那姑娘果然不负神医之名,真的把手指给接上了……”
院子里乱成一团,秦淮虽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凭着直觉,觉得柳宓此时并不开心。
薛丁被人抬着进去了。
宋丁海此时也带着药箱匆匆赶来,甚至还没来得及跟秦淮说话,他就被人喊着到了屋里。
薛丁为何好端端的手指没了,其中发生了什么,用不用去报仇这些话,宋丁海并未直接说,最初的痛心、憎恶之后,他深吸口气,压下怒意,听着柳宓的指挥。
日落又重新升起来,再度到了天际擦黑,秦淮脚下生根般的站在院里,一动不动。
大门再度打开,柳宓被宋丁海扶着出来。
那个贵人已经休息了,院里此时留下的只有秦淮一个,她站在门口停住脚步,脱下口罩,医用手套,抬头望着皎洁的月光,宋丁海还没反应过来时,只见面前的人儿身子一个晃荡,直挺挺的栽在了庭院里。
“师父……”
“柳宓!”
耳畔两声惊呼传来。
柳宓陷入了梦里,只是,一会是薛丁陪着她去卖酒的画面,一会是他捂着手蜷缩在一起哀嚎的画面,他捧着他的几个手指头问她,为何要连累他,为什么要让他残缺。
“对不起,对不起。”柳宓在梦里慌张无措的道歉。
她以为自己声音很大,可是在清醒的人耳中,只是混杂着不安的呢喃罢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啊!”那边的贵人情况还没稳定,窦知县自然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