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失了赵家父子支持和信任的温雪心母女,那就是拨了牙的老虎,也就是爪子还能再挠几下,这一府的姨娘们哪一个是省心的,正好了,让温雪心母女跟这一府的姨娘们斗吧,她乐得看戏了。
果然,赵元隽听了三姨娘这一句话,立时就先信了五分,看着她的目光,也缓和了很多,“那这是怎么回事!事到如今,你还不说清楚。”
“老爷,昭奇确是你的儿子,是二姨娘为你生下的孩子。”三姨娘第一句话先说了这一句,悄悄的抬眼,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赵元隽,果然,赵元隽的脸色更是缓和了,眼中还带着惊喜的光。
说话就是一门艺术,三姨娘与赵元隽夫妻多年,最是了解他的性情,更加了解赵东泰的脾性,她先把赵昭奇的身份定下来,任是谁都爱听自己愿意听的好话,她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好的开始,赵家父子也会愿意听她的话,那么下面的话,还不就是她说什么是什么了嘛。
三姨娘思量着语言接着说:“当初我与二姨娘关系极为要好,我眼看着她被大夫人毒害了,苦于没有证据,也不能为她申冤,那时,大夫人把持着这一个府中。
我想着老爷的孩子自然不能让他留落在外,就只能得帮着大夫人把孩子抱了她养,总算还有个嫡子的名份,等到日后,这个金锁片就是我留下来的证据,就为了以后有机会给绢儿正名呀。”
“是这样吗?”赵元隽皱着眉头问,心里己是信了七八成。
三姨娘抓住机会,立起手来,信誓旦旦的发誓:“老爷,我所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若有一句虚言,天打雷辟,不得好死。”
赵元隽心里反复琢磨着,一时间拿不定了主意,把目光转向了赵东泰。
夏半黎勾唇冷笑,三姨娘这一番话说的似是而非,又句句在情理之内,她这可真是好口才呀,她倒成了一心为主的忠心,让她这么背着这个好名声,那可不就不美了。
夏半黎上前一步,这种时侯,她不去踩上两脚落水狗,岂不是可惜,夏半黎眨了眨眼疑惑说:
“可是刚刚大小姐说,那时府中的一切,都是由你打理,你怎么会没有机会告诉老爷一切呢?就算当时你没说,可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也一直没说呢?金锁片若是证据,你怎么不给老爷收着,反倒是给了大夫人呢?”
三姨娘给她这一连串的话,问了个呐呐不能话,脸色也是变了又变。
赵元隽和赵东泰皱着眉头,看着她,心里的疑惑更深了,对她话中的可信度,又是打了个折扣。
这一院的女人呀,人人心中都有个小算盘,谁也不能信呀。
赵东泰沉了沉,开口说,“半黎,你心思细腻,思虑周全,这一件事,你怎么看?”
夏半黎眨了眨眼,伸出手指头,一个一个数着:“依我看,这第一,二姨娘是昭奇的亲娘,第二嘛,昭奇是爹的亲生骨肉,第三嘛,二姨娘和四姨娘都是被。”
赵东泰眼一暗,说:“还有呢?”夏半黎说的这些都是现在己真相大白的事,她这一番话说了,也等于是再重复一遍事实罢了。
“没有了。”夏半黎摇了摇头,诚恳的说。
“没有了?”赵东泰加重的语气。
“是没有了,”夏半黎直视着赵东泰,认真的说:“当年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又没有其他证据,我也分不清楚,谁是谁非,大夫人说的有理,三姨娘所言也有根据,半黎实在不敢轻易下定论,一切还请祖父和爹作主。”
赵东泰暗自点了点头,夏半黎这一番话倒是真心话,毕竟,事过多年,再提起来,对镇国公府的名誉也是有防碍,倒不如就这么不了了之,当成一桩无头公案算了。
赵元隽心里也是这个意思,说到底,这都是他后院的事儿,传出去,对他名声有害无益,朝中只会说他后院管理不贤不齐,那也是丢脸了。
赵元隽说:“爹,半黎说的对,这么多久了,现在再追究,也是查不出谁是谁非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只是咱们这府中真是该整顿一下了。”
他这话有二层意思,一是今晚的事,不能再传出去了,流言能杀死人的,何况是他们这个掌握实权的镇国公府,不定就会被哪一方势力所害。
二是这府里太不像话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烂事呀!哪里像个镇国公府,就是皇宫大内的阴私,也没他们府上这么乱!
“不错。”赵东泰点了点头,转过目光在院中几个女人身上扫一圈,越看越是心烦,这些女人没一个省心的!交给谁都不放心!这整顿府务后院的事,总不能让他一个大老爷们来办吧!那还不让将军绣花,给这满京城的人笑死才怪。
赵东泰把人选一个个过了一遍,温雪心是纯不能再用了,那么宫老夫人的话……
不行!还是算了吧!
赵东泰第一个否了,就她那一番表现,说句话噎死个人,让她整顿府务,只会比现在更乱!瞧着她也是个蠢货,脑子里拎不清的,要不然,也不会任由着温雪心把府中弄成这个样子!
赵东泰皱着眉,再考虑下去,视线在大孙女身上转了一转,赵东泰还是摇了摇头,不成!以前瞧着大孙女也是端正大方,行事有度,可今晚上才算看明白了,这温家血脉里就没有个正常基因,全是一堆不着调的。
镇国公府绝不能再交给温家女儿来掌握,那就又是一品女儿红的天下了,这个不行,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