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非。”夏半黎重复了一遍,奇怪的问:“不是孙连仲大夫吗?”
她也知道规矩,一般来说,一个府中请了大夫,那不出特别的情况,都是相熟的大夫来看。这孙连仲的医术不错呀,怎么突然就换了人呢?
七夫人脸上微微有些尴尬,小声的说:“那个,自从三年前那一夜起,孙连仲就再也不肯上门医治了,多次推了给镇国公府看诊的差事,这京中大大小小的大夫,听了咱们镇国公府后院糟心的事儿,也没有几个名医愿意再上镇国公府的大门——”
夏半黎这才明白过来,也对,那不是自找麻烦嘛。
银子再好,诊金再优渥,镇国公府门槛再高,那也不比这些侯门阴私更恶心人的了,这种事一胆涉及其中,再想抽身可就难了。现在是密药一品红,谁知道,下一回还弄出什么二品红,三品红了,这种事情可难说,还是躲远点的好。难怪这些大夫都不肯蹬门了。
七夫人面上微红接着说:“国公爷为请大夫也是大废了周张,被拒绝了无数次后,这一位张一非就是镇国公费了大力气,才请回来的一位名医了。”
“嗯,”夏半黎点了点头,又是细看了一眼张一非的面相,眉间浅笑着说:“这一位张大夫可是个倔脾气呀。”
“是啊,也就是张一非脾气梗直,说话直爽,不畏强势,更是看不上这后院阴私,所以国公爷对他才更加的另相相看,直把张大夫当成上宾对待,责令下去,不准任何人慢怠了张大夫呢。”七夫人认同的点了点头,夏半黎这看人的眼光还真是准,一句话就中了要点了。
她还没说的是,虽说国公府这样以礼相待,这张一非也不是每传必到的,平时来府里看诊的都是他徒弟孙九章大夫,昨夜里大夫人病重时,就是孙九章出的诊呢。
今日他肯来,估计也是因为听了孙九章的话,对大夫人这个夜尿夜起了兴趣,这才一早提了药箱就跟来了,任何的疑难杂症,对名医来说,都比银子更有吸引力。
那一头,此刻这宫云霜要看诊,心里是万分着急,直想着骂人,可是不得不压下心头的急火,客客气气的跟着张一非说话,口中急出口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