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半黎眼一亮,机会!这可是她上京进侯府的好机会了!一世锦瑟,就在此一举!她可要好好盘算一下了。
两淮盐运使府第,在巨贾云集的扬州城里也是出类拨萃的,位置就坐落在着最繁华的杨树里巷上,周围都是高门大户的官家府弟,隔壁就是淮安营参将李德路的府砥,环境好,治安也是好,单是门口两座石狮子就是出自当代雕刻大家赵大石之石,没有五万两银是请不来的。
夏尧琪紧跟在梨哥儿身后,眼睛也不敢乱看,一路走进来,也是看得咋舌不己,真是富丽堂皇,雕梁画栋,平生从未见过的富贵。
隐隐的,他有了一丝期盼,妹妹说,她会让他们都过上好日子,到时,他们也会住上这样的房子吗?
不敢多想,夏尧棋跟在梨哥儿的身后,进了后院的戏楼,大户人家连着台楼也是宽敞大气,一楼的大大的戏台正对着下面的客座,二楼扶还设了卷帘,后面是给女眷看戏准备的座椅,有规有矩,丝毫不乱。
夏尧琪正看到后台戏园门口打帘子的身影,心中一怔,这个人的身影怎么看着像自己个的妹妹呢?
牢牢记着妹妹的话,不能离开梨哥儿半步,他没过去再细看,低着头,带着满眼诧异的,跟着梨哥儿走进后台准备。
站在戏园门口,夏半黎依是早晨那身装扮,八成新的长衫穿在身上,也不显得失礼于人前,她挑着眼看向亦步亦趋紧跟着梨哥的单薄身影,唇角一着笑意,这个傻哥哥,真是把她的话当成圣按她的话来做,嗯,这样最好,以后的事会进行的更容易些。
今天,她可是计划了一件大事呢,以后他们二兄妹的荣华富贵就是从这里转折了。
看了一眼,四周的正忙乱的下人,半黎默默的靠着戏门帘子,不动声色的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
这里的位置很好,戏园的人会以为她是府里安排的人,府里又会以为她是戏班的人,即不显眼,又能观察周围一切动静。
通常堂会开始时,在宾客入座前,才会设个人负责这个挑门帘的位置,也有可能是戏班里拉个人,也有可能是府里安排,单看着是哪边有空了,今天,她就是钻得这个空位置。
果真,她在门口站了半天了,也没有一个人存了怀疑来盘问,都以为是因着今日来的是京中的贵客,所以主家安排得更加细致周全。
眼见就是正午了,干果茶点一一的向戏楼里奉上,半黎低眉顺眼,恭恭敬敬的给着进进出出的人,挑着门帘,看到前楼里有忙活不过来时,也是颇有眼色的上前凑个手,递个茶杯,端个干果盘什么的,倒是得了几句谢,没有人怀疑,她是哪里来的。
半黎也是客客气气应了声,帮衬着把果盘茶点摆放齐整,这又站回了原位,眼看着戏台下黄梨木云纹茶桌上的茶杯,闪过一道精光,唇角边扯出一丝淡淡的笑。
正午时,戏楼里开始清场了,忙碌的半日的下人,全都各就各位,屏息静气的等着贵人到来,半黎仍是那一幅恭顺的表相,低垂着头,本本份份的站在戏台门边,眼角却是向着戏楼客座上看。
一行衣着华丽,锦服加身的人,迈着安适的步子,互相谦让着坐在了正位上,楼上的卷帘也是垂了下来,轻声的脚步和衣服磨擦的声响后,安静下来,一众女眷也是各安其位的就座完毕。
宾客们笑意盈盈的话说着闲聊,坐在最前台陪座的许大老爷,恭敬的把戏单子呈给了主座上的人,陪着笑脸说道,
“国公爷,这庆云戏班也是扬州城里出了名的,尤其是这名伶梨哥儿,更是一身的好唱腔,游园惊梦唱得极好,我先是给点上这出看着,下面的就等着您来点几出听着好的。”
被称为国公爷的男人,年逾花甲,仍是精神矍烁,精采奕奕,正是当今朝上历经三代的重臣镇国公赵东泰,名讳虽是看着文气,祖上却是真真正正的开国功臣。
当年陪着圣祖爷南征北讨,打下了这片万里江山,更为难得的是百年以来,仍是不骄不躁,忠心为主。
夏半黎看了一眼,冷笑一声,这儿女还真是债呀!我念侯门千万遍,如今这侯门在眼前。
上苍也是帮着她,今天这场戏,可真算得上是她夏半黎凤鸣初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