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病!你才有病!全家都有病!你老子现在就病得腿断了,求到我这里来,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装没病!温阁老脸一沉,哼了一声,把她递过来的茶杯重重放到桌子上,沉声说:
“药也送到了,问也问侯过了,我就不留你们了,远才,替老夫送客。”
“好的,那就不打挠阁老休息了,我们就告辞了。”夏半黎笑着站起身来,看向简太清,拍了拍双手,一脸遗憾的说:“王爷,咱们走吧,顺路再请王爷送我去西山接点泉水浇水,唉,我这一不小心,拿那包药时,手上沾了点,孔呀,雀呀,胆呀,什么的,得好好洗洗手才成,要不让这毒性攻心,一刻就要了命的。”
“好吧,那咱们这就走吧,别耽误了阁老休养。父皇每日都要饮西山泉水泡的竹露茶,快到壬申时刻了,正是父皇的饮茶时间,本王也顺便接点泉水,去向父皇请安。”简太清一提衣袍下摆,站起身来,温和的一笑,向着温阁老行了一礼,这就准备着迈步离开。
“且慢!”温阁老腾得瞪圆了眼,狠狠的瞪着夏半黎,西山的泉水是直供皇上贡茶,是她洗手的吗?夏半黎口口声声的说着孔雀胆,分明就是有算计在内,不弄明白她的意图,他怎么就这么放她离开。
“咦!阁老叫住我们,是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夏半黎温顺的顿住脚步,看了看温之初,一脸的不解无辜。
“我府中就有清水可供洗漱,何必再跑到西山那么远的地方。来人!上一盆清水,给夏半黎净手。”温阁老一挥手招呼着下人上水,顺手又是捂着唇,咳了一声,沉着脸坐回座位上。
夏半黎向着温阁老施了一礼,笑着说:“呵呵,阁老果真是礼贤下事,待人宽厚,那小女就再打挠了——咦,坏事了——!”
说音刚落,夏半黎一脸惊慌,手指着温阁老,扬高了声音说,“这可怎么办才好!温阁老,不好意思,瞧我这粗手粗脚的样子,接那包药包时也没留业闹校什么孔呀,雀呀,又是胆呀的,给撒出来了——”
“说重点!”温阁老她这一番废话又给急的眼神一变,手捂着唇,又是咳了几声,啰嗦!真啰嗦!她怎么说话总是这么东拉西扯的,重复好几次,这又是要扯到哪里去。
夏半黎低敛着眼眸,一道冷笑,看着他的这一连串的动作,重点嘛,重点可不在话中,是在在行动中。从进到府中,与这温阁老找交道起,她就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温之初有一个习惯,遇到不耐烦时侯,面上不显,可身体上却会反应出来,他会不自然的捂住唇,咳上二声。密医门入门之初,首先学的就是‘望闻问切‘四诊法中的望,观察人的行为和脸面表情,病由心生,心由面相,这也称之为读心术。
温之初刚刚的这种行为,就是自然的本能反应,遇到不想听的话,忍不住就想捂住口,他老奸巨滑,喜怒不形于色,可却压抑不住情绪上的宣泄,从行动中就是表达出恨不得堵上嘴,掩住耳朵,耳不听眼不见才清净。
所以,他就中了招了。夏半黎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他很仔细,进府门之后,从不与她接触,防备警戒心极重,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的行为,己是让他踏进了这个圈套了。
简太清面似云淡风清,置身事外,实际上却是一直在留心着夏半黎的一举一动,此时看到她微扬起的睫毛,眉目间那不动声色中的算计,己是知道,这夏半黎又是得手了。
他扬了扬眉,目光中一道深邃的光茫,这夹竹桃下毒的本事真是鬼神莫测,呵呵,一根金针判人生死,一个眼神,己是让人在天堂与地狱之间走了一圈了,温阁老这只老狐狸也是中了她的套了。
简太清浅笑着对着夏半黎说:“呵呵,丫头,你又犯了什么糊涂事,快说出来吧,看在我的面子上,想必,温阁老是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的。”
夏半黎飞快的横了他一眼,说到狐狸,没比这简太清更狡猾的了,趁火打劫,见了便宜就占,刚刚他可是一幅与我无关的无赖相,现在又适时的跑出来神气活现了。天下间要说不要脸,他认了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
“也没有什么,”夏半黎拍了拍二只手,举到简太清和温之初的眼前:“就是我不留意沾到了那个孔呀,雀呀,胆什么的,然后又不留意的,把我这杯子递了过去,再不留意的,唉,就让温阁老也沾了上去,说起来,这孔呀,雀呀,胆呀,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洗个手就成了——”
温阁老脸色己是大变,不敢置信的低下头先看向自己的手上,目光一转又是转向了夏半黎刚刚递过来的那一只杯茶,果然,他的手指尖上淡淡的白色粉末,那只茶杯上也是沾上了一点的白粉。
“夏半黎,你——!”温阁老腾得一声站起身来,几近要把身后的座椅给带倒,恶狠狠的盯着夏半黎,几乎要脱口而出,责问她居然敢下毒害他,幸而多年的沉稳还是把话给咬住了。他不能慌,绝不能慌,孔雀胆这一味毒,中者立死,可只要不触到身体里,那还不要紧。
“水呢,快上水来!”邬远才在一边看着,心头立时就是一惊,大喝着让周围的人快点上水,给温阁老洗手。
“你这个粗心丫头,”简太清笑着靠在椅子上,跷着一只腿,手指尖敲了敲桌面,拿起面前的茶杯,又是轻押了一口,说:“幸而这也不是大事,不过就是补药而己,阁老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