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夏半黎那一条船起,她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以夏半黎的本事,就是船沉了,她还有能力自保,至少能活命,可是,她不一样,她只能是与女儿一起沉入江底。大夫人和二位小姐的脾气,她太清楚了,不会给她一条活命的路。
柳妈担忧的看了一眼七夫人,满眼的焦急,她偷眼看了一眼赵东泰,他的脸色己是变了,皱着眉头,虽说是没有说什么,但看七夫人的目光,己是透着不悦与生份。
不妙!这可是不妙!大小姐这一计太毒了!即用命理之说,打击了夏半黎,又用老爷的病,牵累了七夫人,还借机,离间了七夫人与夏半黎,与老爷之间的关系。真是狠心毒肺的大小姐!一枝箭算计了四只鸟儿!
柳妈焦虚的看着七夫人,咬着唇轻轻拉了下她的衣角,生怕她就这么上了大小姐的当,掉进这个坑里去,那么她以前做得一切可就全完了,一个失了老爷心的平妻,连妾都不如。
七夫人抬起头来,看向赵东泰,满眼的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未语泪先流:“老爷,我,我——”她红着眼眶默默的拿着手帕子擦了擦泪,抽噎着不能自己。
柳妈暗叫糟了,七夫人果然是母性发作,看不清形势,这下要全糟了。
赵晚然眼前一亮,得意的看了一眼夏半黎,呵呵,女子嘛从来就是这样,放弃自己总是太早,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女。这三从的观念就印到骨头里的,可为女则弱,为母则刚,七夫人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她再有算计,可涉及到女儿时,也会乱了方寸。
夏半黎不声不响,斜了一眼看向七夫人,微微挑了挑眉,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她看走了眼了吗?这个七夫人终究是个不顶事的吗?若是这一道考验过不了,她也只能放弃她了。
柳妈暗恨一声,正要不顾替七夫人开口说话,把这件事先圆下来再说。七夫人却又开口了:“我该怎么办?老爷,我是女人,是你的妻子,是小六儿的母亲。手心手背全是肉,我谁也不想舍。可是——”
她话鏠一转,眼中带着坚定,伸出手紧紧抓着赵元隽的手,说:
“可是,首先我是这个家的当家人,我不能让老爷一厥不振,同样不能让您背上个不慈不仁的名声。虎毒还不食子,小六儿若是如大小姐这个年纪还好,说出去,那是孝悌,还可传为美谈。偏偏小六儿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娃儿,若是老爷真从小六儿身上取筋,这传出去,老爷的名声——”
“唉,小翠,也没到那一步,这事,让我再想一想——”赵元隽叹了口气。眼中瞬间就是一道复杂,不管七夫人是为了爱女,还是真为了他的名声,但她说的这句话确实有道理。
若是真有那拭女求命的名声传出去,这简直就是跟卖女求荣一样,不,是更难听,他就是腿好了,以后这镇国公府的名声也完蛋了。
“不!老爷!你听我说。”七夫人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站起来,毫不犹豫的跪到了床下,坚定的抬头看向赵元隽说:“小翠愿为老爷担上这个名声!所以,小六儿的筋儿,我这个作娘的母亲的亲自来取,请老爷废了我这个平妻之位,将我打入佛堂!”
“啊,你,你在胡说什么!”赵元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圆了双眼看着七夫人,他没听错吗?还是小翠在这压力之下给逼得也疯了?她到底在胡说什么!
夏半黎勾唇一笑,低敛的眼中一道快得看不见的深意,她就知道自己的眼力没问题,七夫人这枚棋正是步好棋,不负她的调教,转过眼来,她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赵晚然,她己是完全怔住了,同样是不敢置信的用看白痴的目光看向七夫人,这个女人不是疯了吧?
疯?夏半黎敛眉一冷,人活世间,谁人不疯?不过是看得穿与看不穿的区别罢了,七夫人就是个涅槃重生的凤凰,再不是初识的那只山鸡了,赵晚然的算盘珠子可是打错了。
简太简挡住了挑眉,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夏半黎,唇边微微的笑意,在她耳边低声了一句:“这就是人你算计好的结果?够毒,够狠,够有手段!呵呵,半黎儿,改日也上我的简王爷走一遭,把我那院里好几个女人也照着七夫人的样儿调教调教,后院无事会无聊呀!”
夏半黎横了他一眼,实在是对他提不起好心性儿,这男人怎么异于常人?谁不是盼着后院太太平平,妻贤夫少横祸,就只有他,还觉着后院争斗太少,日子过得没趣。
“有日子不过,你无事生风!”夏半黎说完,白了他一眼,别开了头。
简太清摸了摸了鼻子,又是一笑,他这是撞了一鼻子灰,给个小丫头教训了?呵呵。
夏半黎转回头,眼睛一亮又是微微一笑,淡淡的看向七夫人,张开口中说:“爹,七夫人即然这样说,你就成全了她吧。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这也是七夫人的一片真心了,唉。”
“半黎,你在胡说什么。”赵元隽完全就给震住了,不敢置信的看向夏半黎,连这个向来聪慧的女儿也疯了吗?
七夫人默默的低下头,脆在原地,两只藏在衣袖中的手,不停的哆嗦着,巴掌大的脸苍白如纸,可一双黑亮的眼眸却像有火一烧一样,像是耻辱一样的东西在心里叫嚣着,力量!她要力量!
会落到这一步,就是因为她的力量不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再也不要如此活着了,为了自己的重视的一切,她